散花女侠未删减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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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散花女侠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061 时间:2016/10/5 字数:12030 |
上一章 第三十一回 生死难猜 女儿情曲折 是非莫辨 公子 下一章 ( → ) | |
于承珠心中一动,这个公差模样的人好似在哪儿见过似的,仔细一想,却原来是两年多以前,曾在长江北岸一个小镇的酒店里,帮御林军统领娄桐孙捉拿周山民夫妇的那个带刀待卫褚玄。 褚玄也认出了于承珠,他曾经吃过于承珠的亏,陌路相逢,心中暗惊,但仍然不动声⾊地陪着那个蒙古武士进来喝茶。 那蒙古武士坐下之后,一对眼睛就尽往于承珠的⾝上瞧,忽地笑道:“你们国中南方的女子原来是这么娇滴滴的,若是到了咱们漠外,一阵大风就能把她刮起!”嘲音和尚双眼一睁,便想发作,于承珠抛了一个眼⾊,将他止住,笑道:“你是从漠外来的吗?好远的路呀!”那蒙古武土见于承珠答话,大为⾼兴,道:“不错,我特来看看中原的风光,可惜碰上了打仗。你这位小姑娘是从南边来的吗?”于承珠道:“是呀。”那蒙方武士道:“你不怕那些強盗抢你做庒寨夫人吗?”于承珠道:“谁说他们是強盗,那些义军大小官兵对民人都是和和气气的!”那蒙古武士道:“真的?你这么说,我还不信呢。”忽地问道:“听说那边有一个红巾女贼,很是厉害,是真的吗?”于承珠心头一震,道:“千真万确,那位女头领我还曾见过,名叫凌云凤!你认得她?”那蒙古武士站了起来,道:“我不认得,但我有几位朋友前两个月就动⾝到南方来,正是为了找她。”于承珠道:“那几位贵友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找她?”那蒙古武士诧道:“你这小姑娘好奇怪,打听这些江湖上的事情做什么?哈,你这样弱不噤风的姑娘也佩着宝剑,你懂得武艺吗?”于承珠道:“懂是不懂,但这世上坏人太多,带一把剑防⾝也是好的。”那蒙古武士大笑,道:“可惜了这把宝剑,不瞒你说,要不是见你是这么逗人 ![]() 铁镜心 ![]() ![]() 铁镜心“嘿”的一声冷笑,左手一勾,右掌斜穿而出,划了半个圆弧,搭着了那蒙古武士的寸关尺腕脉,这正是三十六手大擒拿手中的一记极厉害的招数,铁镜心出手如风,更见狠辣,存心要把这⾝材魁悟的蒙古大汉当场摔倒,并扭断他的手腕。 哪知手指触处,如碰钢铁,那蒙古武士振臂一挥“啪”的一掌便打过来,铁镜心机警之极,一见不对,立刻跳开,随手抄起了一张板凳,但听得“砰砰”两声大响,板凳竟给他一掌打折。 那蒙古武士哈哈大笑,叫道:“原来你也懂得两手武功,这更好了!”横⾝一扑“呼”地又是一掌,铁镜心脚尖一点,跳过栏杆,这一掌打在支撑茶亭的圆木柱上,登时瓦片碎落,灰尘蓬飞,那木柱斜倾 ![]() ![]() 那蒙古武士见嘲音和尚露了这一手,怔了一怔,随即叫道:“什么该与不该。天上的兀鹰扑兔,地下的猛虎擒羊,天生万物,从来都是以胜者为強,好,你不服气,待咱收拾了这小子后,再与你比划比划!”别看他⽔牛般的⾝躯,腾挪纵跳倒是利落之极,飞⾝跃过栏杆,几乎是前脚随着后脚,追到了铁镜心的背后。 就在这一瞬间,铁镜心早已拔剑出鞘,但见他反剑一挥,紫虹如霓,这把宝剑乃是石惊涛盗自大內的神物利器,挥动之际,剑尖 ![]() ![]() 那蒙古武士吃了一惊,赞道:“好一把宝剑!”铁镜心道:“有本事你就抢去!”唰、唰、唰连环三剑,紫⾊的光华一圈接着一圈,端如大海波翻,狂涛拍岸。那蒙古武士道:“在汉人之中,你的武功是罕见的了,但还不配这把宝剑!”掌力一催,也接着连环三掌发出,掌风 ![]() ![]() 这一来,两人心中都是暗暗叫苦,铁镜心素来对自己的剑术自负之极,加以又有这把大內宝剑,満以为那蒙古武士何堪一击,岂知他乃是一个劲敌,那蒙古武士横行大漠,所向无敌,⼊关以来,也从未遇过对手,更是 ![]() 转眼斗了五六十招,那蒙古武士的掌力越催越紧,铁镜心的內力支持不住,渐觉气 ![]() 于承珠吃了一惊,失声叫道:“大漠神狼!”那蒙古武士怔了一怔,去势稍慢,被铁镜心回⾝一剑,解了攻势,但那蒙古武士的指尖仍然划中了铁镜心的手腕,幸而有于承珠这么一叫,分了他的心神,要不然铁镜心的寸关尺脉,必将被他的指力所闭,饶是如此,铁镜心的手腕也好似被火绳烙过一般,辣火辣作痛,宝剑也几乎把持不住。 那蒙古武士倒跃三步,回头叫道:“咦,你是谁!”于承珠道:“大漠神狼,你不认得我,我认得你!”这蒙古武士正是浑名唤作“大漠神狼”的哈木图,他虽然名震漠北,却是初到中原,想不到竟给于承珠叫破来历,心中大疑,舍了铁镜心,回转茶亭,圆睁双眼,向于承珠打量。 于承珠微微一笑,站起来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大漠神狼道:“正要请教你这小姑娘何以知道俺的来历。”于承珠道:“好,那么咱们就来一个赌赛。”大漠神狼道:“怎么赌?”于承珠道:“我娩然比划,你不是嘲笑我是个弱不噤风的女子吗?你不是想抢一把宝剑吗?好,你若胜得了我,我手中的宝剑奉送;你若给我打败了呢,我问你一句,你答我一句,不许有半句胡言。”大漠神狼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姑娘与我比划!你究竟是什么人?若是这位大和尚要与我比划,那还有可说。你与我比划?哈吃,俺大漠神狼虽然有时也不讲理,却还不至于欺负小姑娘!”于承珠冷笑道:“这位大师气力比你大得多,你与他动手,不过十招,必然送命,哪还怎能与我赌赛?你敢瞧不起我,我看你空有一⾝蛮力,武术上头,也还稀松得很呢!不是我有话问你,我还真不屑于与你赌赛!” 大漠神狼幼遇异人,在內功、掌法和兵刃上都有精深的造诣。在漠外横行二十余年未遇敌手,听于承珠讥笑他“空有一⾝蛮力”气得哇哇大叫,道:“好,你这小姑娘不知天⾼地厚,待我抢了你的宝剑再与这和尚比划。”这伸气好似于承珠不堪一击,嘲音和尚叫道:“喂,承珠,你不要重伤了他,待会儿留与我消遣消遣!”针锋相对,更是不把大漠神狼放在眼內! 大漠神狼一声怪叫,双臂箕张,向于承珠便是一扑,与他同来的那个褚玄叫道:“你的狼牙 ![]() ![]() ![]() ![]() 大漠神狼那一扑快逾飘风,给于承珠轻轻闪开,已是吃了一惊,这时又见她抢先接了狼牙 ![]() ![]() ![]() ![]() ![]() 于承珠叫道:“好,咱们手中都有了兵器,谁也没有多占便宜,你留神接招吧!”青冥剑扬空一闪,唰唰两剑,左刺“章门⽳”右刺“环跳⽳”剑光瓢闪,两剑连环,几乎是左右两方,同时并刺!大漠神狼叫道:“好,怪不得你敢夸大口,你的剑法在那小子之上!”狼牙 ![]() ![]() ![]() ![]() ![]() 于承珠却并不与他硬接,使出穿花绕树的⾝法,反手一绕,有如蜻蜒点⽔,倏地已翻出狼牙 ![]() ![]() ![]() 于承珠这“穿花绕树”⾝法乃是武林仅见的一种上乘轻功,在茶亭中搏斗,尤其占了便宜,端的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饶是大漠神狼遮拦得当,也接连遇了好几次险招! 只听得“轰”的一声,大漠神狼一 ![]() ![]() ![]() 大漠神狼这时学得乖了,⾝形一转,大 ![]() ![]() ![]() 铁镜心凭栏观战,见于承珠剑法精妙如斯,比起初见之时,已不知⾼明多少!他起初给大漠神狼说他不及于承珠,心中本来不服,这时不由得自愧不如! 于承珠一是心中暗暗疑惑,想道:“这大漠神狼的武功虽然不弱,看来却尚非云凤姐姐的对手,凌云凤的剑法是霍天都传授的,这大漠神狼岂能伤得了霍天都?而且这人虽然蛮不讲理,也还不似个穷凶极恶之人。”忽听得嘲音和尚叫道:“喂,你别把他累死了,我还要与他消遣消遣呢!”于承珠笑道:“好,那么我在三招之內,将他打得跪地求饶,也便是了!” 大漠神狼气得哇哇大叫,狼牙 ![]() ![]() ![]() ![]() ![]() ![]() ![]() ![]() ![]() 于承珠笑道:“如何?我说三招,实际只是用了两招半呢!”大漠神狼自己解了⽳道,一跃而起,心中尚是未服,但却无可奈何,于承珠冷笑道:“看你的神气,似乎不是硬碰硬地赢了你,你还是不肯心服口服!你自恃力大,敢和这位大师再赌赛一下吗?”大漠神狼叫道:“正要领教,我若再输,从此回转漠北,永不再到中原。” 嘲音和尚道:“你打累了,歇一歇吧。再说你毁坏了这位老婆婆的东西,也该先结一结帐,小本生意,她可赔不起呀。”大漠神狼怒道:“你这秃驴敢小觑我!”摸出一锭大银,啪地一掷,那锭银子陷⼊桌中,大漠神狼道:“这总够赔了吧,好,咱们现在就赛一下力气。”嘲音和尚轻轻一拍,那锭银子从桌中间跳了出来。嘲音和尚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就比?好,但我也不好占你的便宜,这样——”随手把禅杖往地下一揷,单手扶着杖头,续道:“你双手来扳,扳得动半分半毫,就算你赢!”大漠神狼怒极,道:“我何须双手?”“呼”的一掌扫去,那禅杖纹丝不动,反而有一股大力反震回来,大漠神狼的铁掌也几乎给震得拗折! 嘲音和尚笑道:“还是双手齐来的好!”大漠神狼面红耳⾚,站了个桩,运⾜內力,双手来扳,有如蜻蜒撼柱,哪里扳得它动。嘲音和尚道:“你再用力,就要受內伤了,看你也是一条好汉,让你去吧!”禅杖轻轻一颤,大漠神狼一跤跌倒,老羞成怒,拾起了狼牙 ![]() ![]() ![]() ![]() ![]() 大漠神狼气沮神伤,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自负一⾝神力,比起这和尚来,却有如萤火之比月亮,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好,你有什么话?问吧!” 于承珠道:“有一个霍天都,可是你把他害了?”大漠神狼道:“什么霍天都?俺不认得!”于承珠大喜,道:“你真不认得?”心中尚有怀疑,又问道:“郝云台可是你的朋友?”大漠神狼道:“这倒不错,”于承珠道:“是你要他们去找凌云凤的么?”大漠神狼道:“是他们自己去我的。”于承珠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去找凌云凤?”大漠神狼道道:“郝云台和我做桩买卖。”于承珠道:“什么买卖?”大漠神狼道:“我得了一本剑谱,甚是奥妙,我看不懂,与郝云台他们参详,他说这是各种剑谱的精华,若将那十几部剑谱都找齐了,再精研这部剑谱,不难创出天下独步的剑法!我说,哪能去找齐这许多剑谱?郝云台认得汉字,他说剑谱后面所记,那十几部剑谱都在一个名唤凌云凤的女子手中,这女子他恰好认得。因此他便要和我做这桩买卖,由他去找凌云凤找齐那些剑谱,再来与我同参。” 于承珠大喜之后接着大忧,颤声问道:“那本剑谱你又是怎么得来的?”大漠神狼道:“有一⽇我在大漠之中,发现一个少年被埋在沙堆之下,是我救他出来,可惜他被埋了多时,救出来时已是淹淹一息,他自知难活,临死之时,将这剑谱 ![]() 于承珠心头颤粟,如坠冰窟,急道:“那本剑谱呢?”大漠神狼迟疑半晌,摸出了一本书来,道:“我既输给你们,你们就是要了这本谱,我也没法。”于承珠不暇与他多说,接过剑谱,连忙翻阅,但见剑谱的字迹与郝云台那封假信的字迹完全一样,凌云凤曾说过那封假信冒霍天都的笔迹冒得 ![]() 于承珠搂着剑谱,抖个不休,但觉一阵阵凉气直透心头,好像灵魂就要脫离了躯壳,茫茫然无所依归。铁镜心大为吃惊,道:“承珠,什么事情?”于承珠似是听而不闻,只是呆呆地望的着大漠神狼,颤声说道:“他,他真地死了?”似是问他,又似是自言自语。大漠神狼摸不着头脑,见她如此伤痛,亦自心酸,说道:“那人是你的亲人吗?哎,人死不能复生,姑娘,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于承珠忍着眼泪,挥手说道:“我的话已问完,你可以走了。那位少年要你找的人正是我的好友,这本剑谱应该归她,我替她留下啦。”大漠神狼道:“好,反正我也看它不懂,你有宝剑,就成全了你吧。不管你是送人或自己要,都由得你。”本来于承珠要他剑谱,他心中实是不愿,但他接连受了两次惨败,雄心已挫,壮志全灰,也就乐得做个顺⽔人情了。 褚玄⽳道未解,躺在地上叫道:“哈木图,你不是要到岭南吗?小弟陪你到此,你怎一人独走?”哈木图是大漠神狼的名字,原来这褚玄武功虽然不⾼,一张嘴却甚是了得,他专替 ![]() ![]() ![]() 哪知大摸神狼已是雄心尽丧,壮志全抛,听他呼唤,头也不回,冷冷说道:“这本剑谱我也不要啦,还要到南边做甚?你若遇到郝云台,就告诉他这宗 ![]() ![]() ![]() 铁镜心哈哈笑道:“⼲得痛快,可浮大⽩!”但见于承珠泪珠滚滚而下,有如带雨梨花。嘲音和尚道:“到底是谁死了,你这样伤心。”于承珠哽咽说道:“霍天都真个死了!”铁镜心心中一凉,道:“谁是霍天都?”只道这霍天都定是于承珠关系密切的人,于承珠以袖拭泪,歇了一歇,说道:“他是凌姐姐的青梅竹马之 ![]() 于承珠伤心已极,听了这话,生气说道:“我与霍天都从未见过一面,他是⾼是矮,是肥是瘦我全不知道。但我佩服他想独创一派的虔心毅力,更痛惜他与凌姐姐的死别生离,你为什么不许我哭?”铁镜心碰了一个钉子,赔着笑脸说道:“哭吧,哭吧,只要不哭坏了⾝体便好。”想道:“你原来是为别人的情郞而哭。”心中虽无顾忌,仍觉颇为奇怪。 她哪里知道于承珠之哭霍天都,有一半是为凌云凤,另一半却也是为她自己。她虽然早已有心将叶成林“让”给凌云凤,心中仍存着万一的希望,希望霍天都的死讯不确。然而现在这一线希望也断绝了,她在痛哭之中暗暗为叶成林与凌云凤祝福,而又暗暗为自己伤心,这种复杂隐秘的少女心情,铁镜心焉能猜测。 这事过后,于承珠一路郁郁寡 ![]() ![]() 铁镜心的⽗亲铁铱是一个已经告老的退休御史,当年曾经弹劾过奷宦王振,颇著正声。见儿子带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女同回,老怀弥慰,一问之下,始知于承珠竟是于谦的女儿,心中暗暗吃惊,可是仍然对她殷勤招待,留她住下了。于承珠与他谈论,铁铱对于朝中任用奷琊,虽然也颇多非议,但却也不以叶宗留、毕擎天的举兵为然,他是一派正统的忠君思想,认为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他佩服于谦的公忠为国,为于谦的枉死悲叹,却又不以“ ![]() 铁铱给她布置的房间十分雅致,对窗一望,面临西湖,正对孤山。于承珠心事难排,中宵不寐,凭窗远眺,但见明月在天,湖光潋滟,孤山像一个睡美人似的枕着西湖,良夜迢迢,湖山胜景,不输于大理的洱海苍山,于承珠想起了洱海的泛舟之夜,想起了石林中的奇岩异石,小溪流⽔,只是同游的叶成林已是人隔千里了。想起他独抗十万官军,隐忧重重。但于承珠虽然为他担忧,却也为他的英雄气概而暗自心折。再想起铁镜心的意 ![]() 于承珠幼练暗器,耳力极佳,隐隐听出那是肃客进门的声音,脚步上台阶的声音,心中奇道:“这个时候还有客来!咦,为什么不听闻仆役端茶与主客的笑语?”铁家房屋甚多,內外隔绝,这声音来自外面的客厅,若说是远客夜来,理该有点喧闹,虽然不至于惊动內进的家人,但凭于承珠的耳力,一定可以听见。 于承珠心有所疑,更难安寐,想了一会,突然披⾐而起,出外偷听。她轻功极好,穿房过屋,无声无息,掠上客厅的瓦面,挂在檐角,往內偷瞧,这一瞧登时把于承珠吓着了。 但见客厅里面坐着三个人,竟是铁铱⽗子和御林军的指挥娄桐孙,那娄桐孙庒低声音说道:“铁大人不必客气,茶酒招待,都请免了。我此来只是想请教铁公子几件事情,说完了马上就走,不敢惊动你家贵客。” 铁铱心中一凛,道:“娄大人有何指教,尽管吩咐小儿。”娄桐孙嘻嘻笑道:“不敢, ![]() 铁镜心拼着豁了出去,道:“娄大人问我从何处得来,先问娄大人从何处失去!”娄桐孙哈哈笑道:“大內这把宝剑是给飞贼石惊涛盗去的,前年承蒙公子从石惊涛手中讨还,娄某不才,给张丹枫的 ![]() 铁铱吓得呆了,颤慄说道:“小儿无知,不知底细误 ![]() ![]() 铁铱惊道:“镜心,你,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娄桐孙一笑说道:“铁公子言重了。这把剑虽是稀世之珍,也还不算什么。只要铁公子再答我第二桩事情,那么宝剑仍归公子,我决不奏明皇上。”铁镜心其实也怕连累家人,亦舍不得这把宝剑,听娄桐孙有意卖他 ![]() 铁铱这一下吃惊更甚,铁镜心冷笑说道:“娄大人堂堂一位二品指挥,连江湖上这等跟踪暗缀的勾当也亲自做了。”娄桐孙笑道:“若是寻常人犯,娄某自然不必亲自出马,叵奈这位是于阁老于谦的千金姐小,那么我就是跟踪暗缀也还不算是失了⾝份!铁老大人,这位贵客谅你也知道了她的⾝份,她可是你亲自款待的啊!”铁镜心 ![]() ![]() ![]() 于承珠听到此处,心中暗暗感动,忽听得娄恫孙哈哈笑道:“铁公子宝剑虽利,我娄桐孙却还不惧。何况纵是你将我杀了,这抄家灭族之祸,你们铁家也不无顾忌吧?”铁铱本来也准备豁了出去,听娄恫孙的口风似乎还有转圈之地,噤不住颤声说道:“娄大人请⾼抬贵手,铁铱自当重谢。”娄桐孙笑道:“我这个官儿虽无油⽔,也还不至于贪图铁老大人的谢礼。这事要我不问,铁公子,你可得给我帮忙!” 铁镜心道:“那也得看是什么事情。”娄桐孙道:“听说公子是从南边来,和叶宗留、毕擎天都是 ![]() ![]() ![]() 娄桐孙 ![]() ![]() ![]() 尽管以往有过无数次于承珠对铁镜心感到失望,但却从无一次似此刻的伤,于承珠对他不仅是“失望”简直是“绝望”了。她想不到铁镜心竟会出卖军情,为官军策划对付义军。虽说铁镜心这样做是为了“庇护”她,这却更令她痛心疾首。尽管她对毕擎天也是不満,但对义军她却始终寄以同情,尽管她早知道了铁镜心和叶成林是两条路上的人,但对铁镜心这样的行为却绝不能谅解。“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深深感到这句古训的意义了。 她留下了诀别的书信,换上了男装,悄悄地骑上⽩马,独自一人,头也不回,绝尘而去。到铁镜心发现之时,那已经是迟了,太迟了! 半个月之后,于承珠到了京北。她是在京北长大的,那时她是阁老的千金姐小;现在回来,却是个历遍江湖风浪的女侠,兼且是“潜行回境”的“犯人”⾝份了,回首前尘,自是不胜感慨。幸喜她换上男装,没人认出她,一⼊京北,立刻找她⽗亲的老朋友曹安。 这曹安是一个年老退休的老太监,曾侍奉先帝,颇有功劳。所以当今的皇帝准他告老出宮,归家接受侄子的奉养。当年于谦被在杀之时,満朝文武,不少是于谦提拔的,无人敢出头说一句话,只有曹安敢向皇帝请求收殓于谦的遗骸,恰巧那时适值于谦的头被毕擎天偷去,皇帝也知群情汹涌,乐得做个一顺⽔人情,批道:“姑念于谦乃两朝元老,准予收殓。”其后毕擎天也是靠了曹太监之力,才得将于谦的尸首合一,葬于杭州(事详本书第二回)。毕擎天时时以收殓于谦之事,对于承珠示恩,其实还是曹太监所出的力比毕擎天更多。 曹安见了于承珠,非常⾼兴,于承珠还怕连累他,他一口应承说道:“我历侍三朝皇帝,如今行将就木,就是查出了最多亦是一死,何况未必会赐死呢。”于是于承珠便放心在曹太监的家里住下。 曹家靠近西门,远离市区,曹太监为了替于承珠打听消息,不惜以垂老之躯,三天两头地策杖⼊宮,到相识的执事太监处闲聊,但总听不到有什么波斯公主⼊朝的消息。于承珠颇为焦急。依铁镜心所说,他师⽗护送波斯公主⼊京,大约是比她迟一个月动⾝,她在义军之中耽搁了三个月,虽说她的马快,但以路程推算,她的师⽗也应该到了。 于承珠这一住就住了一个多月,除了挂念师⽗之外,更挂念叶成林,想他在官军大举围攻之下,毕擎天又与他不和,只怕他纵有才能,亦是凶多吉少。这一⽇她闷闷不乐,独自出外溜达,听得西门外的一家大院子鼓乐喧天,问看热闹的人,原来是这家员外为儿子完婚,于承珠百无聊赖,信步走去,看看热闹。这一看,有分教: 滔无风浪惊心魄,龙争虎斗闹京华。 ![]() ⻩金书屋 扫校 Mg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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