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现形记未删减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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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官场现形记 作者:李伯元 | 书号:38576 时间:2017/8/16 字数:9495 |
上一章 第七回 宴洋官中丞娴礼章 办机器司马比匪人 下一章 ( → ) | |
却说那抚院阅兵之后,因为山东东半省地方已渐渐为外国人势力圈所有,不时有![]() ![]() 到了这一天,抚院吃过早饭,便带了一个洋务随员,是个同知前程,姓梁名世昌,广东人氏;一个翻译,是个知县,姓林名履祥,福建人氏。抚院大轿在前,他二人小轿随后,到了总督公馆,投进帖子。里头传出话来,说了一声“请”抚院降舆进內。那总督着实敬重,立刻脫帽降阶相 ![]() ![]() 丁师爷回来告诉了三荷包。三荷包 ![]() ![]() ![]() ![]() ![]() 到了第二天大早,三荷包起来,穿着簇新的蟒袍补褂,走到抚院这边亲自监督,调排桌椅,安放刀叉。总共请了三个外国官、四个外国商人、两个外国官带来的翻译。这里是抚宪一位、营务处洪大人一位、洋务随员梁老爷一位、抚院翻译林老爷一位,连着州官三荷包,共是五个国中官:算一算,一总是十四位。去叫书禀师爷,把某大人,某老爷,一个个拿红纸写了签条。三荷包又请那位翻译帮着点对:那里是首席,该甚么人坐;那里是二席,该甚么人坐。分派既定,就把红签放在这人坐的面前。倘是外国人,随手请翻译写一排洋字在上面,好叫外国人认得。 这时候桌子上的摆设,玻璃瓶件鲜花之类,一律齐备。厨房里亦诸事停当。三荷包又问:“外国酒送来没有?”管家们回:“都已送来。”三荷包叫把酒瓶一律打开,连荷兰⽔也开好几瓶等用,免得临时手忙脚 ![]() ①细崽:男侍役。 等到各事停当,那时已有巳牌时候。外国人向来是说几点钟便是几点钟,是不要催请的。这⽇请的十二点钟。等到十一点打过,抚院同来的什么洪大人、梁老爷、林老爷,一齐穿着行装,上来伺候。三荷包便请丁师爷陪着那个翻译在帐房里吃饭,以便调度一切。又歇了两刻钟,果见外国人络续的来了。抚院接着,拉过手,探过帽子,分宾坐下。彼此寒暄了几句,无非翻译传话。少停从客来齐,抚院让他们⼊席。众人一看签条,各人认定自己的坐位,毫无退让。先上一道汤,众人吃过。抚院便举杯在手,说了些“两国辑睦,彼此要好”的话,由翻译翻了出来。那首席的外国官也照样回答了几句,仍由翻译传给抚院听了。抚院又谢过。举起酒来,一饮而尽。一面说话,一面吃菜,不知不觉,已吃过八九样。后来不晓得上到那样菜,三荷包帮着做主人,一分一分的分派。不知道怎样,一个调羹,一把刀,没有把他夹好,掉了一块在他⾝上,把簇新的天青外套油了一大块。他心上一急,一个不当心,一只马蹄袖又翻倒了一杯香槟酒。幸亏这桌子上铺着⽩台毯,那酒跟手收了进去,不至淌到别处。又幸亏这张大菜桌子又长又大,抚院坐在那一头做主人,三荷包坐在这一头打陪,两个隔着很远,没有被抚院瞧见,还是大幸。然后已经把他急的耳朵都发了红了。又约摸有半点多钟,各菜上齐。管家们送上洗嘴的⽔,用玻璃碗盛着。营务处洪大人一向是大营出⾝,不知道吃大菜的规矩,当作荷兰⽔之类,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嘴里还说:“刚才吃的荷兰⽔,一种是甜的,一种是咸的,这一种想是淡的,然而不及那两样好。”他喝⽔的时候,众人都不在意,只有外国人瞧着他笑。后来听他如此一说,才知道他把洗嘴的⽔喝了下去。翻译林老爷拉了他一把袖子,悄悄的同他说:“这是洗嘴的⽔,不好吃的。”他还不服,嘴里说:“不是喝的⽔,为甚么要用这好碗盛呢?”大家晓得他有痰气的,也不同他计较。后来吃到⽔果,他见大众统通自家拿着刀子削那果子的⽪,他也只好自己动手。吃到一半,又一个不当心,手指头上的⽪削掉了一大块,弄的各处都是⾎,慌的他连忙拿手到⽔碗里去洗,霎时间那半碗的⽔都变成鲜红的了。众人看了诧异,问他怎的。他又好強,不肯说。又回头低声骂办差的,连⽔果都不削好了送上来。管家们不敢回嘴。三荷包看着很难为情。少停吃过咖啡,客人络续辞去。主人送客,大家散席。仍旧是丁师爷过来监督着收家伙。有个值席的二爷说:“到底人家做到抚院,大人大物,无论他见国中人、外国人,那规矩是一点不会错的。有这样的才情,所以才能够做到抚院。想这洪大人,不是喝了洗嘴⽔,就是割了手指头,甚么材料做甚么官,那是一丝一毫不会推板的。想我们老爷演习了一早上,还把⾝上油了一大块,倘若不演习,还不知要弄到那个分上哩。”这二爷正说得⾼兴,不提防旁边那个抚院跟来的一个三小子,是伺候抚院执帖门上的,听了这话,便说道:“你说抚台大人他不演习,他演习的时候,这怕你瞧不见罢哩。”那二爷道:“伙计你瞧见你说。”三小子道:“他老人家演习我那里会看得见,我也不过是听我们包大爷讲的。我们包大爷说:‘大人昨天晚上,叫了林老爷上去,问了好半天的话。林老爷比给大人看,大人又亲自 ![]() 这几天里,抚院很认得了几个外国人,提起富強之道,外国人都劝他做生意。抚院心里亦以为然,就向他们着实叨教。回省之后,有几个会走心经的候补老爷们,一个个上条陈,讲商务,抚院一概收下。內中有一个候选通判,是洋务局老总的舅爷,姓陶名华,字子尧,靠他姊夫的面子,为他文墨尚好,有时候做封四六信①还冲得过,所以他姊夫就求了抚院,委他在洋务局里充当一名文案委员。他见姊夫上院回来,屡屡谈及抚宪大人近来着实讲求商务,凡有上来的条陈,都是自己过目;候补班子里很有两个因此得法。他把这话听在肚里,心想:“像我在这里当文案,每月拿他二十四两银子薪⽔,就是当一辈子也不会出头。现在既有这个机会,我何不也学他们上一个条陈?或者得个好处,也未可知。就是说的不好,像我这候选的,又不求他甚么,谅来是没事的。”主意打定,便开了书箱,把去年考大考时候买的甚么“商务策”、“论时务”从新拿了些出来摆在桌子上。先把目录查了半天,看有甚么对劲的,抄上几条,省得费心。可巧有一篇是从那里书院课艺上采下来的,题目是《整顿商务策》。他看到这个题目,急忙查出原文来一看,洋洋洒洒,⾜有五千多字,一起一结,当中现现成成有十二条条陈,把他喜的了不得。大略看了一遍,也有懂得的,也有不懂得的。上头还有几个外国人的名字,看了不知出处。心下踌躇道:“如果照本抄誊,倘若抚宪传问起来,还不出这几个人的出典,就要露马脚。”又想把这几个人名字拿掉不写“又显不出我的学问渊博。”想来想去“好在抚台也是外行,不如欺他一欺。倘若问起来,随便英国也好,法国也好,还他个糊里糊涂,横竖没有查考的。”主意打定。他又是聪明绝顶的人,官场款式,无一不知,把头尾些须改了几个字,又添上两行,先誊了一张草底,说是自己打肚子里才做出来的,同姊夫说明原故,请他指教。 ①四六信:用骈文写的信,四字六字相间为句,称骈四俪六。 他姊夫虽说当的是洋务差使,于这文墨一道也甚有限,听他舅爷说要到院上上条陈,他便郑重其事的,戴上老花眼镜,先把舅老爷浑⾝上下估量了一回,嘴里说道:“看你不出,有这样的大才情!但这位中丞是个精明不过的,一个条陈进去,总要请各位老夫子过目。倘若把话说岔了,老夫子就要批驳下来。所以这上条陈一件事,竟是难上加难,非有十二分大本领的人,决不敢冒险。倘若说错,反不如蔵拙的好。”他说这话,原是看不起他舅爷的意思。陶子尧便说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所以拿底子送给姊夫过目。”他姊夫也不理他,便把条陈一条一条的念去,碰着有几个不认得的字,便把⾆头在嘴里打一个滚,含糊过去。一个条陈看完,竟有大半不懂。看看舅爷还坐在对面,少不得要批评他两句。停了半晌,说道:“老弟肚里实在博学,但上头的意思是要实事求是。你的文章固然很好,然而空话太多,上头看了恐怕未必中意。愚兄于这笔墨一道虽及不到你老弟,论起官场上阅历却比你老弟多些。” 陶子尧忙辩道:“这个条陈引用的典故,都是外国的事,并不是空话。”他姊夫道:“是呀。外国人没有到过我们国中,怎么就会晓得我们国中的情形呢?”陶子尧道:“并不是说外国人晓得我们国中的情形,原是引证外国人办的事情确有效验,要我们照他办的意思。”姊夫道:“我也没工夫同你去辩,总之,这上条陈的事情不是儿戏的。你倘若一定要上,你也总要斟酌尽善。院上几位老夫子我统通认得,你做好之后,等我先拿进去请教请教他们几位,他们说不差,再递上去,免得碰钉子,岂不是好?”陶子尧听了,很不自在。接过稿子,敷衍了两句,搭讪着出来,回到自己书房里。心想:“此事与他商量,托他代递,是万万不会成功的,不如自己写好,明天一早自己去递。‘乌⻳爬门槛,就看此一跌’,好歹又不与他什么相⼲。” 主意打定,连夜恭恭敬敬誊了一个手折。次⽇一早,乘他姊夫上院没有下来,他便穿好袍褂,拿着手本,也不坐轿,也不带人,一直赶到院上。晓得这位抚院的新章:凡有递条陈的人,先在巡捕老爷那里挂号,专派一个巡捕管理此事,随到随递。倘若中意,立刻传见。所以凡是来递条陈的,都归这巡捕老爷接待。当下陶子尧走来,那巡捕问明来意,因为抚院有过吩咐,是不敢怠慢的,立刻让进来吃茶菗烟,菗空拿着手本,夹着条陈,上头去回。此时抚院在那里同洋务局总办讲话,看了条陈,甚是中意。一见手本是洋务局文案委员,便对他姊夫说道:“这陶某是你局里的文案。他这个条陈很有道理,不比那些空疏无据的。这个想你老哥已经见过的了。”他姊夫听见是他舅子上条陈,心上老大捏着一把汗,还怪他不听话,瞒着他做事。后来听见抚院这一番夸奖,不噤转怒为喜,连忙掇转风头,忙说:“这陶倅是职道的內亲。蒙大人提拔,自从今年二月起,就在局里当差。他笔下还过得去。”抚院道:“非但过得去,而且很好。他这章程上,有几条切中现今的时势,很可以办得。”说着,便问巡捕:“这人来没有?”巡捕回:“在外头候着呢。”抚院就命请来相见。巡捕去不多时,果见陶子尧跟了进来,见了抚院,磕过头,请过安。抚院让他上坐。他见姊夫也在坐,脸上辣火辣,怪不好意思的。又因姊夫是局里的老总,不好僭他的坐,抵死要让他姊夫坐在上头。姊夫说:“大人吩咐过,你就坐下罢。”然后在上面坐下。茶房端上茶来。当下抚院拿他着实抬举,并说:“老兄的章程,竟有一大半可以行得。內如榨油、造纸,成本不多,至于赚钱却是拿得稳的。但是这些机器总得外洋去买。你那章程里头说的几样机器,依兄弟的意思,不妨每样买上一分,带来试用。”陶子尧连忙回说:“办机器要到海上甚么瑞记洋行、信义洋行。那行里的买办,卑职都有朋友,同他们相好。只要托了他们,同外国人订好合同,签过字,到外洋去办,不消三五个月,就可以来回。”抚院说:“很好。”随便又问了些别的说话,跟了他姊夫一块儿出来,回到洋务局里。 这时候他姊夫因见抚院将他抬举,也不埋怨他了,还约他同到公馆里吃饭。到得公馆里,他姊夫已忙着把这话从头至尾,告诉了他姊姊一遍。姊姊听了,自然 ![]() 次⽇姊夫上院,抚院便把要委陶子尧到海上的话,告诉了他。他果然又替他舅子着实吹嘘了许多好话。等到下院回到局里,那委办机器的札子,已经下来了:“先在善后局拨给二万银子,带了去办。如果不够,等到讲定价钱,电禀请示,随时筹拨。”郞舅两个接到这个札子,自然 ![]() 且说这⽇正是洋务局里几个旧同事,因为他此番奉委,一定名利双收,因此大家借了趵突泉地方,凑了公分备了一席酒替他送行。约的是午刻十二点钟会齐;谁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直至目落西山,约摸有五点多钟时分,大家已等的心焦,才见他坐着姊夫公馆里的四人中轿,吃的醉醺醺而来。大家接着,奉坐献茶。陶子尧先开口道:“今午可巧家姊丈请客,请的是两司、首道、学堂里的总办王观察、营务处洪观察,一定要拉小弟作陪。一直吃到此时方才散席,所以来的迟了一步,累诸公久等!”大家齐说:“还早。” 少顷,摆上席面,自然是陶子尧首坐,其余作陪。菜上一半,酒过三巡,大众都要上来替他把盏,说他“有此宪眷,机器办到之后,一定大有作为。将来却要提拔提拔小弟们。”陶子尧听了,一面孔得意之⾊,撇着腔说道:“这用说吗!不是兄弟夸口,这山东一省讲洋务的,除掉中丞,竟没有第二个人我可以同他谈得来的。”对面一个同事道:“我们老总要算得这里头在行的了。”陶子尧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谈何容易,就讲到‘在行’两个字!家姊丈办了这几年的洋务局,他只知道外国人三个字。你问他是那几个国度的外国人,看他说得出说不出!兄弟固然没有办过甚么 ![]() ![]() ![]() 这天到了海上,风也息了,船也定了,他主仆两个也不晕了。陶子尧是做官人,贪图吉利,因此就择了棋盘街的⾼升栈。由栈里接客的接着,叫了小车,把行李推着就走。主仆两个另外雇了东洋车,一路跟来。到了栈房,喝过茶,洗过脸,开饭吃过。为着船头上颠播了两天,没有好生睡,因此暂不出门,先在栈中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已是天黑。只见茶房送进一张请客票来。陶子尧接过来一看,上写着:“即请棋盘街⾼升栈陶子尧大人,驾临四马路老巡捕房对过一品香九号,番酌一叙。勿却为幸!此请台安。”末了一行便是年,月,⽇。下注三个小字,是“瞻光约”旁边还注着一行小字,道是“今⽇山东烟台来,问明柜上探请”几个字。陶子尧看过,便知是轮船上那个帐房了。他一面看条子,一面管家绞上一把手巾,接来揩过,便起⾝换了一件单袍子,一件二尺七寸天青对面襟大袖方马褂。其时虽 ![]() ![]() 其时台面上已有七八个人了:有的头上四转都有些短头发垂了下来,却是梳的净光的匀;又有大衿钮扣上揷着一朵鲜花;还有些人不知道是拿什么熏的,一阵阵的香气噴了过来。这些人穿的⾐服,一律都是绫罗绸缎,其中也有一两个些微旧点的,总不及陶子尧的古板。陶子尧是初到海上,由山东临来的时候,姊夫曾叮嘱过他,说:“海上不是好地方,你又是初次奉差,千万不可荒唐!化钱事小,声名事大!”陶子尧做官心切,便把此话牢记在心。自己拿定主意,到了海上,不叫局,①不吃花酒,免得上当。 ①叫局:叫 ![]() 这⽇,来到一品香,见过主人之后,又照着众人作了一个揖。席上的人也有站起来拱手的,也有坐着不动的。刘瞻光便告诉他,这是某人,这是某人,无非某行买办、某处翻译之类,一一道过姓名。随后又来一个人,同陶子尧一并排坐下。这人两撇蟹钳胡须,年纪四十上下。“请教尊姓、台甫?”那人自称:“姓魏名翩仞。”问他公馆,说是“住在栈里。”刘瞻光也将他姓名报与众人,说:“这位陶大人是山东抚院派来办机器的,是山东通省有名的第一位能员,小弟素来仰慕的。” 众人听说,着实起敬。內中有个专做军装机器的买办,姓仇名五科,听了这话,便想替自己行里拉卖买,就竭力恭维了几句,以示亲热之意。魏翩仞同他坐在一块儿,问长问短,更说个不了。后来主人让他点菜,他说不懂。魏翩仞就替他写了六样。大家又要叫局,刘瞻光托魏翩仞替他代一个。陶子尧一定不肯,说:“诸位请便。兄弟是向不破戒,请免了罢。”众人一定要他叫,他一定不肯叫。后来众人见他急的面红耳⾚,也就罢了。当下各人的相好络续来到,也有唱的,也有不唱的。独有魏翩仞叫的是小先生,①跟局大姐着实标致,一见魏老就伏在他⾝上,咬了半天的耳朵,席面上的人都说:“老三搭魏老直头恩得来!”老三斜溜了他们一眼,不理众人,仍旧说他的话。此时陶子尧坐在一边,只作不看见。一霎时局已到齐,真正是翠绕珠围,金 ![]() ①小先生:还没有卖⾝的 ![]() 当下,仇五科竭力的想拉拢他,趁众人厮混的时候,已嘱咐他相好,赶紧回去备个双台。跟局的答应着,匆匆装了两袋烟,同了先生下楼而去。仇五科便走到刘瞻光面前,托他代邀陶大人同去吃酒。刘瞻光立刻代达。陶子尧再三推辞。刘瞻光道:“子翁不叫局,兄弟不敢勉強,少坐一会,吃一两样赏赏光。”魏翩仞亦帮着凑趣说:“我们这五科哥极爱朋友,今天是专诚相请,酒已 ![]() ![]() 魏翩仞是聪明不过的人,到眼便知分晓。况且刚才台面上已经同他混 ![]() ①康⽩度:买办,英语译音。 mG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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