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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爱的教育 作者:亚米契斯 | 书号:40103 时间:2017/9/13 字数:22387 |
上一章 第五章 二月 下一章 ( → ) | |
奖牌授予 四⽇ 今天,视学官到学校里来,说是来给予赏牌的。那是有⽩须着黑服的绅士,在功课将完毕的时候,和校长先生一同到了我们的教室里,坐在先生的旁边,对三四个学生做了一会儿考问。把一等奖的赏牌给与代洛西,又和先生及校长低声谈说。 "受二等奖的不知是谁?"我们正这样想,一边默然地咽着唾 ![]() "配托罗·拨来可西此次应受二等奖。他答题、功课、作文、 ![]() ![]() "到这里来!"视学官说。拨来可西离了座位走近先生的案旁,视学官用悯传的眼光打量着拨来可西的蜡⾊的脸和 ![]() "拨来可西!今天给你赏牌,并不是因为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并且并不单只因为你的才能与勤勉;这赏牌还奖励你的心情、勇气及強固的孝行。"说着又问我们: "不是吗?他是这样的吧?" "是的,是的!"大家齐声回答。泼来可西喉头动着,好像在那里咽什么,过了一会儿,用很好的脸⾊对我们看,充満了感谢之情。 "好好回去,要更加用功呢!"视学宮对拨来可西说。 功课已完毕了,我们一级比别级先出教室。走出门外,见接待室里来了一个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做铁匠的设来可西的⽗亲。他仍然脸⾊苍⽩,歪戴了帽子,头发长得要盖着眼,抖抖索索地站着。先生见了他,同视学宮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视学官就去找泼来可西,携了他的手一同到他⽗亲的旁边。泼来可西震栗起来,学生们都群集在他的周围。 "是这孩子的⽗亲吗?"视学宮快活地对铁匠说,好像见了 ![]() "恭喜!你看!你儿子超越了五十四个同级的得了二等奖了。作文、算术,一切都好。既有才,又能用功,将来必定成大事业。他心情善良,为大家所尊敬,真是好孩子!你见了也该 ![]() 铁匠张开了口只是听着。他看看视学官,看看校长,又看看俯首战栗着的自己的儿子。好像到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这样 ![]() ![]() ![]() 决心 五⽇ 见了泼来可西取得赏牌,我不觉后悔,我还一次都未曾得过呢。我近来不用功,自己固觉没趣,先生、⽗亲、⺟亲为了我也不快活,像从前用功时候的那种愉快,现在已没有了。以前,离了座位去玩耍的时候,好像已有一月不曾玩耍的样子,总是⾼兴跳跃着去的。现在,在全家的食桌上,也没有从前快乐了。我心里有一个黑暗的影子,这黑影在里面发声说,"这不对!这不对!" 一到傍晚,看见许多小孩杂在工人之间从工场回到家里去,他们虽很疲劳,神情却很快活。他们要想快点回去吃他们的晚餐,都急忙地走着,用被煤熏黑或是被石灰染⽩了的手,大家相互拍着肩头⾼声谈笑着。他们都从天明一直劳动到了现在。还有比他们还小的小孩,终⽇在屋顶阁上、地下室里,在炉子旁或是⽔盆里劳动,只能用一小片面包充饥,这样的人也尽多尽多。我呢,除了勉強做四页光景的作文以外,什么都不曾做。想起来真是可聇!啊!我自己既没趣,⽗亲对我也不 ![]() ![]() ![]() ![]() 玩具的火车 十⽇ 今天没来可西和长隆一道来了。就是见了皇族的儿子,我也没有这样的 ![]() ![]() "卡隆就是他。他不但是善良的少年,并且还是一个正直的看重名誉的纳土呢。" 卡隆低了平顶发的头,看着我微笑。拨来可西挂着那赏牌,听说,他⽗亲重新开始做铁匠工作,五⽇来滴酒不喝,时常叫没来可西到工作场去帮他的忙,和从前比竟然如两个人了。没来可西因此很 ![]() 我们开始游戏了。我将所有的玩具取出给他们看。我的火车好像很中了泼来可西的意。那火车附有车头。只要把发条一开,就自己会动。泼来可西从未见过这样的火车玩具,惊异极了。我把开发条的钥匙 ![]() "拨来可西很 ![]() 我立刻双手捧了火车, ![]() "把这送给你!"没来可西看着我,好像不懂的样子,我又说: "是把这送给你。" 泼来可西惊异起来,一边看我⽗亲⺟亲,一边问我: "但是,为什么?" "因为安利柯和你是朋友。他这个送给你,当做你得赏牌的贺礼。"⽗亲说。 泼来可西很难为情的样子: "那么,我可以拿了回去吗?" "自然可以。"我们大家答他。没来可西走出门口时, ![]() ![]() "几时,我引你到⽗亲的工作场里去,把钉子送你吧!"拨来可西向我说。 ⺟亲把小花束揷⼊卡隆的纽孔中,说:"给我带去送给你的⺟亲!"卡隆低了头大声地说:"多谢!"他那亲切⾼尚的精神,在眼光中闪耀着。 傲慢 十一⽇ 走路的时候偶然和拨来可西相碰,就要故意用手拂拭⾐袖的是卡罗·诺琵斯那个家伙。他自以为⽗亲有钱,一味傲慢。代洛西的⽗亲也有钱,代洛西却从不以此骄人。诺琵斯有时想一个人占有一张长椅,别人去坐,他就要憎嫌,好像玷辱他了。他看不起人, ![]() ![]() 有一天,诺琵斯见可莱谛戴着猫⽪帽子,很轻侮地嘲笑他。可莱谛说: "请你到代洛西那里去学习学习礼貌吧。" 昨⽇,诺琵斯告诉先生,说格拉 ![]() "故意的吗?"先生问。 "不,无心的。"格拉勒利亚少年答辩。于是先生说: "诺琵斯,在这样小的事情上,你有什么可动怒的呢?" 诺琵斯像煞有介事地说; "我会去告诉⽗亲的!" 先生怒了:"你⽗亲也一定说你不对。因为在学校里,评定善恶,执行赏罚,全由教师掌管。"说完又和气地说: "诺琵斯啊!从此改了你的脾气,亲切地对待朋友吧。你也早应该知道,这里有劳动者的儿子,也有绅士的儿子,有富的,也有贫的,大家都像兄弟一样地亲爱,为什么只有你不愿意这样呢?要大家和你要好是很容易的事,如果这样,自己也会快乐起来哩。对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诺琵斯听着,依然像平时一样冷笑。先生问他,他只是冷淡地回答:"不,没有什么。" "请坐下,无趣啊!你全没有情感!"先生向他说。 这事总算完结了,不料坐在诺琵斯前面的"小石匠"回过头来看诺琵斯,对他装出一个非常可笑的鬼脸。大家都哄笑起来,先生虽然喝责"小石匠",可是自己也不觉掩口笑着。诺琵斯也笑了,却不是十分⾼兴的笑。 劳动者的负伤 十五⽇ 诺琵斯和勿兰谛真是无独有偶,今天眼见着悲惨的光景而漠不动心的,只有他们俩。从学校回去的时候,我和⽗亲正在观看三年级淘气的孩子们在街上溜冰,街头尽处忽然跑来了大群的人,大家面上都现出优容,彼此低声地不知谈些什么。人群之中,有三个察警,后面跟着两个抬担架的。小孩们都从四面聚拢来观看,群众渐渐向我们近来,见那担架上卧着一个⽪⾊青得像死人的男子,头发上都粘着⾎,耳朵里口里也都有⾎,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跟在担架旁边,发狂似的时时哭叫:"死了!死了!" 妇人的后面还有一个背⾰袋的男子,也在那里哭着。 "怎么了?"⽗亲问。据说,这人是做石匠的,在工作中从五层楼上落了下来。担架暂时停下,许多人都把脸避转,那个戴⾚羽的女先生用⾝体支持着几乎要晕倒的我二年级时的女教师,这时有个拍着肩头的人,那是"小石匠",他脸已青得像鬼一样,全⾝战栗着。这必是想着他⽗亲的缘故了。我也不觉记起他⽗亲来。 啊!我可以安心在学校里读书。⽗亲只是在家伏案书写,所以没有什么危险。可是,许多朋友就不然了,他们的⽗亲或是在⾼桥上工作,或是在机车的齿轮间劳动,一不小心,常有生命的危险。他们完全和出征军人的儿子一样,所以"小石匠"一见到这悲惨的光景就战栗起来了。⽗亲觉到了这事,就和他说; "回到家里去!就到你⽗亲那里去!你⽗亲是平安的,快回去!" "小石匠"一步一回头地去了。群众继续行动,那妇人伤心叫着:"死了!死了!" "哎呀!不会死的。周围的人安慰她,她像不曾听见,只是披散了头发哭。 这时,忽然有怒骂的声音:"什么!你不是在那里笑吗!" 急去看时,见有一个纳土怒目向着勿兰谛,用手杖把勿兰谛的帽子掠落在地上: "除去帽子!蠢货!因劳动而负伤的人正在通过哩!" 群众过去了,⾎迹长长地划在雪上。 囚犯 十七⽇ 这真是一年中最可惊异的事:昨天早晨,⽗亲领了我同到孟卡利爱利附近去寻借别墅,预备夏季去住。执掌那别墅的门钥的是个学校的教师。他引导我们去看了以后,邀我们到他的房间里去喝茶。他案上摆着一个奇妙的雕刻的圆锥形的墨⽔瓶,⽗亲注意地在看。这位先生说: "这墨⽔瓶在我是个宝贝,来历很长哩!"他就告诉我们下面的话: 数年前,这位先生在丘林,有一年冬天,曾去监狱担任教囚犯的学科。授课的地方在监狱的礼拜堂里。那礼拜堂是个圆形的建筑,周围有许多的小而且⾼的窗,窗口都用铁栅拦住。每个窗里面各有一间小室,囚犯就站在各自的窗口,把笔记簿摊在窗槛上用功,先生则在暗沉沉的礼拜堂中走来走去地授课。室中很暗,除了囚犯胡子蓬松的脸以外,什么都看不见。这些囚犯之中,有一个七十八号的,比别人更用功,更感谢着先生的教导。他是一个黑须的年轻人,与其说是恶人,毋宁说是个不幸者。他原是细木工,因为动了怒,用刨子投掷 ![]() ![]() 先生说了又继续着这样说: "过了六年,我差不多把这不幸的人忘怀了。不料前⽇,突然来了个不相识的人,黑须,花⽩头发,耝布⾐装,见了我问: ""你是某先生吗?" ""你是哪位?"我问。 ""我是七十八号的囚犯。六年前蒙先生教我读法写法。先生想必还记得:在最后授课的那天,先生曾将手递给我。我已満了刑期了,今天来拜望,想送一纪念品结先生,请把这收下,当做我的纪念!先生!" "我无言地站着。他以为我不愿受他的赠品,注视着我的眼⾊,好像在说: ""六年的苦刑,还不⾜以拭净手上的不洁吗?" "他眼⾊中充満了苦痛,我就伸过手去,接受他的赠品,就是这个。" 我们仔细看那墨⽔瓶,好像是用钉子凿刻的,真不知要费去多少工夫哩!盖上雕刻着钢笔搁在笔记簿上的花样。周围刻着"七十八号敬呈先生,当做六年间的纪念"几个字。下面又用小字刻着"努力与希望"。 先生不再说什么,我们也就告别。在回到丘林来的路上,我心里总在描摹着那囚犯站在礼拜堂小窗口的光景,他拥向先生告别时的神情,以及在狱中做成的那个墨⽔瓶。昨天夜里就做了这样的梦,今天早晨还在想着。 今天到学校里去,不料,又听到出人意外的怪事。我坐在代洛西旁边,才演好了算术问题,就把那墨⽔瓶的故事告诉代洛西,将墨⽔瓶的由来,以及雕刻的花样,周围"六年"等的文字,都大略地和他述说了一番。代洛西听见这话,就跳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那卖野菜人家的儿子克洛西。克洛西坐在我们前面,正背向了我们在那里一心演算。代洛西叫我不要声张,又捉住了我的手: "你不知道吗?前天,克洛西对我说,他看见过他⽗亲在美洲雕刻的墨⽔瓶了。是用手做的圆锥形的墨⽔瓶,上面雕刻着钢笔杆摆在笔记簿上的花样。就是那个吧?克洛西说他⽗亲在美洲,其实,在牢里呢。⽗亲犯罪时,克洛西还小,所以不知道。他⺟亲大约也不曾告诉他哩。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使他知道好啊!" 我默然地看着克洛西。代洛西正演算完,从泰下递给克洛西,附给克洛西一张纸,又从克洛西手中取过先生叫他抄写的每月例话《爸爸的看护者》的稿子来,说替他写代。还把一个钢笔头塞⼊他的掌里,再去拍他的肩膀。代洛西又叫我对方才所说的务守秘密。散课的时候,代洛西急忙对我说; "昨天克洛西的⽗亲曾来接他的儿子,今天也会来吧?" 我们走到大路口,看见克洛西的⽗亲站立在路旁,黑⾊的胡须,头发已有点花⽩,穿着耝布的⾐服。那无光彩的脸上,看去好像正在沉思。代洛西故意地去握了克洛西的手,大声地: "克洛西!再会!"说着把手托在颐下,我也照样地把颐下托住。 可是这时,我和代洛西脸上都有些红了。克洛西的⽗亲亲切地看着我们,脸上却呈露出若⼲不安和疑惑的影子来。我们觉得好像 ![]() 爸爸的看护者(每月例话) 正当三月中旬,舂雨绵绵的一个早晨,有一乡下少年満⾝沾透泥⽔,一手抱了替换用的⾐包,到了耐普尔斯市某著名的病院门口,把一封信递给管门的,说要会他新近⼊院的⽗亲。少年生着圆脸孔,面⾊青黑,眼中好像在沉思着什么,厚厚的两 ![]() ![]() ![]() 管门的把信大略瞥了一眼,就叫了一个看护妇来,托她领少年进去。 "你⽗亲叫什么名字?"看护妇问。 少年恐病人已有了变政,暗地焦急狐疑,震票着说出他⽗亲的姓名来。 看护妇一时记不起他所说的姓名,再问: "是从外国回来的老年职工吗?" "是的,职工呢原是职工,老还不十分老的,新近从外国回来。"少年说时越加担心。 "几时⼊院的?" "五天以前。"少年看了信上的⽇期说。 看护妇想了一想,好像突然记起来了,说:"是了,是了,在第四号病室中一直那面的 ![]() "病得很厉害吗?怎样?"少年焦急地问。 看护妇注视着少年,不回答他,但说:"跟了我来!" 少年眼看护妇上了楼梯,到了长廊尽处一间很大的病室里,病 ![]() 到了室的一隅,看护妇立住在病 ![]() ![]() 少年哭了出来,急把⾐包放下,将脸靠近病人的肩头,一手去握那露出在被外的手。病人只是不动。 少年起立了,看着病人的状态又哭泣起来。病人忽然把眼张开,注视着少年,似乎有些知觉了,可是仍不开口。病人很瘦,看去几乎已从不出是不是他的⽗亲,头发也⽩了,胡须也长了,脸孔肿 ![]() ![]() "爸爸!爸爸!是我呢,不知道吗?是西西洛呢!⺟亲自己不能来,叫我来 ![]() 病人对少年看了一会儿,又把眼闭拢了。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我就是你儿子西西洛啊!" 病人仍不动,只是艰难地呼昅着。少年哭泣着把椅子拉了拢去坐着等待,眼睛牢牢地注视他⽗亲。他想:"医生想必快来了,那时就可知道详情了。"一面又独自悲哀地沉思,想起⽗亲的种种事情来:去年送他下船,在船上分别的光景,他说赚了钱回来,全家一向很 ![]() "我⽗亲怎么了?"他很急地问。 "这是你的⽗亲吗?"看护妇亲切地反间。 "是的,我来服侍他的,我⽗亲患的什么病?" "不要担心,医生就要来了。"她说着走了,别的也不说什么。 过了半点钟,铃声一响,医生和助手从室的那面来了,后面跟着两个看护妇。医生按了病 ![]() ![]() "这是这位病人的儿子,今天早晨从乡下来的。"看护妇说。 医生一手搭在少年肩上,向病人俯伏了检查脉搏,手摸头额,又向看护妇问了经过状况。 "也没有什么特别变化,仍照前调理就是了。"医生对看护妇说。 "我⽗亲怎样?"少年鼓了勇气,咽着泪问。 医生又将手放在少年肩上: "不要担心!脸上发了丹毒了。虽是很厉害,但还有希望。请你当心服侍他!有你在旁边,真是再好没有了。" "但是,我和他说话,他一些不明⽩呢。"少年呼昅急迫地说。 "就会明⽩吧,如果到了明天。总之,病是应该有救的,请不要伤心!"医生安慰他说。 西西洛还有话想问,只是说不出来,医生就走了。 从此,西西格就一心服侍他爸爸的病。别的原不会做,或是替病人整顿枕被,或是时常用手去模病体,或者赶去苍蝇,或是听到病人呻昑,注视病人的脸⾊,或是看护妇送来场药,就取了调匙代为准喂。病人时时张眼看西西洛,好像仍不明⽩,不过每次注视他的时间渐渐地长了些。西西洛用手帕遮住了眼睛哭泣的时候,病人总是凝视着他。 这样过了一天,到了晚上,西西洛拿两把椅子在室 ![]() ![]() ![]() ![]() ![]() 第二⽇,第三⽇,第四⽇,都这样过去了。病人的病势才觉得好了一些,忽而又变坏起来,反复不定。西西洛尽了心力服侍。看护妇每⽇两次送面包或⼲酪来,他只略微吃些就算,除了病人以外,什么都如不见不闻。像患者之中突然有危笃的人了,看护妇深夜跑来,访病的亲友聚在一处痛哭之类病院中惨痛的光景,他也竟不留意。每⽇每时,他只一心对付着爸爸的病,无论是轻微的呻昑,或是病人的眼⾊略有变化,他都会心悸起来。有时觉得略有希望,可以安心,有时又觉得难免失望,如冷⽔浇心,使他陷⼊烦闷。 到了第五⽇,病情忽然沉重起来,去问医生,医生也摇着头,表示难望有救,西西洛倒在椅下啜泣。可以使人宽心的是病人病虽转重,神志似乎清了许多。他热心地看着西西洛,露出 ![]() ![]() "爸爸!好好地,就快痊愈了!就好回到⺟亲那里去了!快了!好好地!" 这⽇下午四点钟光景,西西格依旧在那里独自流泪,忽然听见室外有⾜音,同时又听见这样的话声: "阿姐!再会!"这话声使西西洛惊跳了起来,暂时勉強地把已在喉头的叫声抑住。 这时,一个手里 ![]() 西西洛倒伏在他⽗亲的腕上,情不自遏地啜泣。 看护妇都围集拢来,大家惊怪。西西洛还是泣着。⽗亲吻了儿子几次,又注视了那病人。 "呀!西西洛!这是哪里说起!你错到了别人那里了!⺟亲来信说已差西西洛到病院来了,等了你好久不来,我不知怎样地担忧啊!啊!西西洛!你几时来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误?我已经痊愈了,⺟亲好吗?孔赛德拉呢?小宝宝呢?大家怎样?我现在正要出院哩!大家回去吧!啊!天啊!谁知道竟有这样的事!" 西西洛想说家里的情形,可是竟说不出话。 "啊!快活!快活!我曾病得很危险呢!"⽗亲不断地吻着儿子,可是儿子只站着不动。 "去吧!今夜还可以赶到家里呢。"⽗亲说着,拉了儿子要走。西西洛回视那病人。 "什么?你不回去吗?"⽗亲怪异地催促。 西西洛又回顾病人。病人也张大了眼注视着西西洛。这时,西西洛不觉从心坎里流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爸爸!请等我一等!我不能回去!那个爸爸啊!我在这里住了五⽇了,将他当做爸爸了。我可怜他,你看他在那样地看着我啊!什么都是我喂他吃的。他没有我是不成的。他病得很危险,请等我一会儿,今天我无论如何不能回去。明天回去吧,等我一等。我不能弃了他走。你看,他在那样地看我呢!他不知是什么地方人,我走,他就要独自一个人死在这里了!爸爸!暂时请让我再留在这里吧!" "好个勇敢的孩子!"周围的人都齐声说。 ⽗亲一时决定不下,看看儿子,又看看那病人。问周围的人:"这人是谁?" "同你一样,也是个乡间人,新从外国回来,恰好和你同⽇进院。送进病院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话也不会说了。家里的人大概都在远处。他将你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呢。" 病人仍看着西西洛。 "那么你留在这里吧。"⽗亲向他儿子说。 "也不必留很久了。"那看护妇低声说。 "留着吧!你真亲切!我先回去,好叫⺟亲放心。这两块钱给你作零用。那么,再会!"说毕,吻了儿子的额,就出去了。 西西洛回到病 ![]() ![]() "已在断气了。"助手说。 西西洛夫握病人的手,病人张开眼向西西洛看了一看,就把眼闭了。 这时,西西洛觉得病人在紧握他的手,喊叫着说:"他紧握着我的手呢!" 助手俯⾝下去观察病人,不久即又仰起。 看护妇从壁上把耶稣的十字架像取来。 "死了!"西西洛叫着说。 "回去吧,你的事完了。你这样的人是有神保护的,将来应得幸福,快回去吧!"助手说。 看护妇把窗上养着的董花取下 ![]() "没有可以送你的东西,请拿了这花去当做病院的纪念吧!" "谢谢!"西西洛一手接了花,一手拭眼。"但是,我要走远路呢,花要枯掉的。"说着将花分开了散在病 ![]() 正出口时,忽然想到如何称呼他?西西洛踌躇了一会儿,想起五⽇来叫惯了的称呼,不觉就脫口而出: "再会!爸爸!"说着取了⾐包,忍住了疲劳,慢慢地出去。天已亮了。 铁工场 十八⽇ 泼来可西昨晚来约我去看铁工场,今天,⽗亲就领我到拨来可西⽗亲的工场里去。我们将到工场,见卡洛斐抱了个包从內跑出,⾐袋里又蔵着许多东西,外面用外套罩着。哦!我知道了,卡洛斐时常用炉屑去掉换;⽇纸,原来是从这里拿去的!走到工场门口,泼来可西正坐在瓦砖堆上,把书摆在膝上用功呢。他一见我们,就立起招呼引导。工场宽大,里面到处都是炭和灰,还有各式各样的锤子、镊子、铁 ![]() ![]() 那铁匠一见我们,去了帽,微笑着说:"难得请过来,这位就是送小火车的哥儿!想看看我做工吧,就做给你看。" 以前他的那种怕人的神气,凶恶的眼光,已经没有了。年轻的汉子一将⾚红的铁 ![]() ![]() ![]() 铁匠把这做成以后,擎给我们看:"如何?哥儿!你可知道做法了吧?"说着把这安放在一旁,另取新的铁 ![]() "做得真好!"⽗亲说。"你如此劳动,已恢复了从前的元气吧?" 铁匠涨红了脸,拭着汗: "已能像从前一样一心劳动了。我能改好,你道是谁的功劳?" ⽗亲似乎一时不了解他的问话,铁匠用手指着自己的儿子; "全然托了这家伙的福!做⽗亲的只管自己喝酒,像待狗样地 ![]() 拨来可西跑近⽗亲⾝旁,铁匠将儿子抱到铁砧上,携了他的两手说: "喂!你这家伙!还不把你⽗亲的脸揩一下吗?" 泼来可西去吻他⽗亲墨黑的脸孔,自己也惹黑了。 "好!"铁匠说着把儿子重新从砧上抱下。 "真的!这真好哩!拨来可西!"我⽗亲 ![]() 我们辞别了铁匠⽗子出来。拨来可西跑近我,说了一句"对不起!"将一束小钉塞⼊我的口袋里。我约设来可西于"谢⾁节"到我家里来玩。 到了街路上,⽗亲和我说: "你曾把那火车给了泼来可西。其实,那火车即使用⻩金制成,里面装満了珍珠,对于那孩子的孝行来说,还是很轻微的赠品呢!" 小小的卖艺者 二十⽇ "谢⾁节"快过完了,市上非常热闹。到处的空地里都搭着变戏法或说书的棚子。我们的窗下也有一个布棚,是从威尼斯来的马戏班,带了五匹马在这里卖艺。棚设于空地的央中,一旁停着三部马车。卖艺的睡觉、打扮,都在这车里,竟像是三间房子,不过附有轮子罢了。马车上各有窗子,又各有烟囱,不断地冒着烟。窗间晒着婴儿的⾐服,女人有时抱了婴孩哺啂,有时弄食物,有时还要走绳。可怜!平常说起变戏法的好像不是人,其实他们把乐娱供给人们,很正直地过着⽇子哩!啊!他们是何等勤苦啊!在这样的寒天,终⽇只着了一件汗⾐在布棚与马车间奔走。立着⾝子吃一口或两口的食物,还要等休息的时候。棚里视客集拢了以后,如果一时起了风,把绳吹断或是把灯吹黑,一切就都完了!他们要讨还观客的戏资,向观客道歉,再连夜把棚子修好。这戏法班中有两个小孩。其中小的一个,在空地里行走的时候,我⽗亲看见他,知道就是这班班头的儿子,去年在维多利亚·爱马努爱列馆乘马卖艺,我们曾看过他的。已经大了许多了,大约有八岁了吧。他生着聪明的圆脸,墨黑的头发,露在圆锥形的帽子外边,小丑打扮,上⾐的袖子是⽩的,⾐上绣着黑的花样,⾜上是布鞋子。那真是一个快活的小孩,大家都喜 ![]() ![]() ![]() ![]() 晚上,我们到棚里去看戏法。这天颇寒冷,看客不多。可是那孩子要想使这少数的看客 ![]() ![]() 我⽗亲很可怜那小孩子,第二天,和来访的画家代利斯谈起: "他们一家真是拼命地劳动,可是生意不好,很困苦!尤其是那小孩子,我很 ![]() 画家拍着手: "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了!请你写些文章投寄《格 ![]() ![]() ⽗亲于是执笔作文,把我们从窗口所看见的情形等,很有趣地、很动人地写了下来;画家又画了一张与真面目无二的肖像,登火星期六晚报。居然,第二天的⽇戏,观众大增,场中几乎没有立⾜的地方。观众手里都拿着《格 ![]() ![]() ![]() ![]() 把戏开场了。那小艺人在马上、踏凳上、绳上,演出各样的绝技。他每次飞跃下地,观众都拍手,还有去摸他的小头的。别的艺人也 ![]() 过了一会,站在靠近马的人口处的体 ![]() 那孩子和他⽗亲谈说了一会儿,又来献种种的技艺。他立在飞奔的马上,装出参神、⽔手、兵士及走绳的样子来,每次经过我面前时,总向我看。一下了马,就手执了小丑的帽子在场內走圈子,视客有的投钱在里面,也有投给果物的。我正预备着两个铜元想等他来时给他,不料他到了我近旁,不但不把帽子擎出,反缩了回去,眼睛注视着我走过去了。我很不快活,心想,他为什么如此呢? 表演完毕,班头向观众道谢后,大家都起⾝挤出场外。我被挤在群众中,正出场门的时候,觉得有人触我的手。回头去看,原来就是那小艺人。小小的黑脸孔上垂着黑发,向我微笑,手里満捧着果子。我见了他那样子,方才明⽩他的意思。 "你不肯稍为取些果子吗?"他用他的土音说。 我点了点头,取了两三个。 "请让我吻你一下!"他又说。 "请吻我两下!"我抬过头去。他用手拭去了自己脸上的⽩粉,把脫勾住了我的项颈,在我颊上接了两次吻,且说:"这里有一个,清带给你的⽗亲!" “谢⾁节”的最后一天 十一⽇ 今天化装行列通过,发生了一件非常悲惨的事情,幸而结果没有什么,没有造成意外的灾祸。桑·卡洛的空地上聚集了不知多少的用⾚花、⽩花、⻩花装饰着的人。各⾊各样的化装队来来往往巡游,有装饰成棚子的马车,有小小的舞台,还有乘着小丑、兵士、厨师、⽔手、牧羊妇人等的船,混杂得令人看都来不及看。喇叭声、鼓声,几乎要把人的耳朵震聋。马车中的化装队或饮酒跳跃,或和行人及在窗上望着的人们攀谈。同时,对手方面也竭力发出大声来回答,有的投掷橘于、果子给他们。马车上及群众的头上,只看见飞扬着的旗帜,闪闪发光的帽子,颤动的帽羽,及摇摇摆摆的厚纸盔。大喇叭呀,小鼓呀,几乎闹得天翻地覆。我们的马车进⼊空地时,恰好在我们前面有一部四匹马的马车。马上都带着金镶的马具,已用纸花装饰着。车中有十四五个绅士,扮成法兰西的贵族,穿着发光的绸⾐,头上戴着⽩发的大假面和有羽⽑的帽子, ![]() ![]() 这时,突然有一个男子从我们的左边来,两手抱了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地擎出在群众头上。那女孩可怜已哭得不成样子,全⾝起着痉挛,两手颤栗着。男子挤到绅士们的马车旁,见车中一个细上俯⾝看着他,他就大声说: "替我接了这小孩。她 ![]() 绅士抱过小孩,其他的绅士们也不再唱歌了。小孩拼命地哭着,绅士把假面除了,马车缓缓地前进。 事后听说:这时空地的那面有一个贫穷的妇人,发狂也似的向群众中挤来挤去,哭着喊着:"玛利亚!玛利亚!我不见了女儿了!被拐了去了!被人踏死了!" 这样狂哭了好一会儿,被群众挤来挤去,着急死了。 车上的绅士把小孩抱在他用花边、苏头装饰着的 ![]() ![]() ![]() 绅士向着群众叫说:"替我找寻那做⺟亲的!"大家向四方留心察看,总不见有像她⺟亲的人。一直到了罗马街,才看见有一个妇人向马车追赶过来。啊!那时的光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那妇人已不像个人相,发也 ![]() "在这里呢。"绅士说了将小孩吻了一下,递给⺟亲手里。⺟亲发狂也似的抱着贴紧在 ![]() "将这给了你,当做将来的嫁妆吧。" 那做⺟亲的呆了,化石般立着不动。四面八方响起了群众的喝彩声。绅士于是重新把假面戴上,同伴的又唱起歌来,马车慢慢地从拍手喝彩声中移动了。 盲孩 十四⽇ 我们的先生大病,五年级的先生来代课了。这位先生以前曾经做过盲童学校里的教师,是学校里年纪最大的先生,头发⽩得像棉花做成的假发,说话的调子很妙,好像在唱悲歌。可是,讲话很巧,并且 ![]() "眼睛是要注意的!我的孩子啊!"他这样说。 "听说先生在盲童学校教过书,真的吗?"于是代洛西问先生。 "噢,教过四五年。" "可以将那里的情形讲给我们听听吗?"代洛西低声说。 先生回到自己的位上。 "盲童学校在维亚尼塞街哩。"可莱谛大声说。 先生于是静静地开口了: "你们说"盲童盲童",好像很平常。你们懂得"盲"字的意味吗?请想想看,盲目!什么都不见,昼夜也不能分别,天的颜⾊,太 ![]() "在盲童中生活过几年的我,永远记得那些闭锁着眼的无光明无 ![]() 先生到此把话停止了。教室立刻肃静。代洛西门:"盲人的感觉,说是比一般人灵敏,真的吗?" 先生说: "是的,眼以外的感觉是很灵敏的、因为无眼可用,多用别的感觉来代替眼睛,当然是会特别 ![]() ![]() ![]() 卡洛斐把先生的话头打断,问盲人是否真的工于计算。 "真的罗。他们也学算法与读法。读本也有,那文字是突出在纸上的,他们用手摸着读,读得很快呢!他们也能写,不用墨⽔,用针在厚纸上刺成小孔,因了那小孔的排列式样,就可代表各个字⺟。只要把厚纸翻⾝,那小孔就突出在背后,可以摸着读了。他们用此作文、通信,数字也用这方法写了来计算。他们心算很巧,这因为眼睛一无所见、心专一了的缘故。盲孩读书很热心,一心把它记 ![]() "盲童比你们更看重试验,与先生也很亲热。他们能凭借步声与气味认识先生。只听了先生一句话,就能辨别先生心里是⾼兴或是懊恼。先生称赞他们的时候,都来扳着先生的手或臂,⾼兴喜乐。他们在同伴中友情又极好,总在一处玩耍。在女子学校中,还因乐器的种类自集团体,有什么提琴组、钢琴组、管乐组,各自集在一处玩弄。要使她们分离是不容易的事。他们判断也正确,善恶的见解也明⽩,听到真正善行的话,会发出惊人的热心来。" 华梯尼问他们是不是善于使用乐器。 "非常喜 ![]() ![]() ![]() ![]() ![]() 代洛西问我们可以到盲童学校里去看吗。 "可以去看的。但是你们小孩还是不去的好。到年岁大了能完全了解这不幸,同情于这不幸了以后,才可以去。那种光景看了是可怜的。你们只要走过盲童学校前面,常可看见有小孩坐在窗口,一点不动地浴着新鲜空气。平常看去,好像他们正在眺望那开阔的绿野或苍翠的山峰呢,然而一想到他们什么都不能见,永远不能见这美的自然,这时你们的心就好像受了庒迫,觉得你们自己也成了盲人了。其中生出来就盲了的因为从未见过世界,苦痛也就轻些。至于二三月前新盲了目的,心里记着各种事情,明明知道现在都已不能再见了,并且记在心中的可喜的印象也逐⽇地消退下去,自己所爱的人的面影渐渐退出记忆之外,就觉得自己的心一⽇一⽇地黑暗了。有一天,有一个非常悲哀的和我说;"就是一瞬间也好,让我眼睛再亮一亮,再看看我⺟亲的脸,我已记不清⺟亲的面貌了!"⺟亲们来望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将手放在⺟亲的脸上,从额以至下颐耳朵,处处摸抚,一边还反复地呼着:"⺟亲,⺟亲!"见了那种光景,不拘心怎样硬的人也不能不流着泪走开!离开了那里,觉得自己的眼睛能看,实在是幸运的事;觉得能看得见人面、家屋、天空,是过分的特权了啊!我料想你们见了他们,如果能够,谁都宁愿分出自己的一部分视力来给那班可怜的——太 ![]() 病中的先生 十五⽇ 今⽇下午从学校回来,顺便去望先生的病。先生是因过于劳累得病的。每⽇教五小时的课,运动一小时,再去夜学校担任功课二小时,吃饭只是草草地呑咽,从朝到晚一直没有休息,所以把⾝体弄坏了。这些都是⺟亲说给我听的。⺟亲在先生门口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在楼梯里看见黑发的考谛先生,他就是只吓唬小孩从不加罚的先生。他张大了眼看着我,毫无笑容地用了狮子样的声音说可笑的话。我觉得可笑,一直到四层楼去按门铃的时候还是笑着。仆人把我带进那狭小 ![]() ![]() 啊!安利柯吗?" 我走近 ![]() "来得很好!安利柯!我已病得这样了!学校里怎样?你们大家怎样?好吗?啊!我虽不在那里,先生虽不在那里,你们也可以好好地用功的,不是吗?" 我想回答说"不",先生拦住了我的话头: "是的,是的,你们都看重我的!"说着太息。 我眼看着壁上挂着的许多相片。 "你看见吗?"先生说给我听。"这都是二十年前的,都是我所教过的孩子呢。个个都是好孩子,这就是我的纪念品。我预备将来死的时候,看着这许多相片断气。我的一生是在这班勇健淘气的孩子中过了的罗。你如果毕了业,也请送我一张相片!能送我吗?"说着从桌上取过一个橘于塞在我手里,又说: "没有什么给你的东西,这是别人送来的。" 我凝视着橘子,不觉悲伤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和你讲,"先生又说。"我还望病好起来。万一我病不好,望你用心学习算术,因为你算术不好。要好好地用功的啊!困难只在开始的时候。决没有做不到的事。所谓不能,无非是用力不⾜的缘故罢了。" 这时先生呼昅迫促起来,神情很苦。 "发热呢!"先生太息说。"我差不多没用了!所以望你将算术、将练习问题好好地用功!做不出的时候,暂时休息一下再做,要一一地做,但是不要心急!勉強是不好的,不要过于拼命!快回去吧!望望你的⺟亲!不要再来了!将来在学校里再见吧!如果不能再见面,你要时时记起我这爱着你的四年级的先生啊!" 我要哭了。 "把头伸些过来!"先生说了自己也从枕上翘起头来,在我发上接物,且说:"可以回去了!"眼睛转向壁看去。我飞跑地下了楼梯,因为急于想投到⺟亲的怀里去。 街路 二十五⽇ 今⽇你从先生家里回来,我在窗口望你。你碰撞了一位妇人。走街路最要当。心呀!在街路上也有我们应守的义务,既然知道在家样子要好,那么在街路也同样。街路就是万人的家呢!安利柯不要把这忘了!遇见老人,贫困者,抱着小孩的妇人,拄着拐杖的跋子,负着重物的人,穿着丧服的人,总须亲切地让路。我们对于衰老、不幸、残废、劳动、死亡和慈爱的⺟亲,应表示敬意。见人将被车子碾轧的时候,如果是小孩,应去救援他;如果是大人,应注意关照他。见有小孩独自在那里哭,要问他原因;见老人手杖落了,要替他抬起。有小孩在相打,要把他们拉开;如果是大人,不要近找去。暴 ![]() 还有,研究市街的事,也很重要。自己所住着的城市,应该加以研究。将来不得已离开了这个城市如果还能把那地方明⽩记忆,能把某处某处一一都记出来,这是何等愉快的事呢!你的生地是你几年中的世界。你曾在这里随着⺟亲学步,在这里学得第一步的知识,养成最初的情绪,求觅最初的朋友的。这地方实在是生你的⺟亲,教过你,爱过你,保护过你。你要研究这市街及其住民,而且要爱。如果这市街和住民遭逢了侮辱,你应该竭力防御。 ——⽗亲 mG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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