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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广岛札记 作者:大江健三郎 | 书号:42234 时间:2017/9/28 字数:5392 |
上一章 译序 边缘意识与小说方法 下一章 ( → ) | |
王中忱 1994年12月7⽇,⽇本作家大江健三郞作为这一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登上瑞典皇家文学院讲坛的时候,心情肯定不很平静。获奖确实使他喜悦,但也打破了书斋的安宁。为了躲避新闻记者接连不断的 ![]() ①参见大江健三郞1994年10月17⽇在京都国际⽇本文化研究中心主办的“⽇本研究·京都会议”上的讲演。 大江的目光投向了距离讲坛遥遥万里的故乡。于是,四国岛上名不见经传的大濑村(现名內子町大濑),就成了《我在暧昧的⽇本》这篇著名演说的开场⽩。大江并非突然泛起了乡愁,至少在两个月前,获奖消息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传来时,他便开始酝酿这篇讲演辞。而比这稍早一些时间,大江曾经“在北欧谈⽇本文学”那时,他也说起自己的故乡。①显然,故乡的土地始终牵系着大江的心,与大江的文学世界丝缕相连。 大江经常把故乡称做“峡⾕里的村庄”大濑确实蔵在山⾕里,村前有小田川河流过,四周则环绕着茂密的森林。大江在这里长到15岁“峡⾕村庄”经验可以说就是他孩提时代的经验。大江后来的创作表明,童年少年时期的记忆,会在作家的文学活动中持久不断地回响。诚如大江自己所说:我曾屡屡描述森林里的孩子的奇异经验,即或人家认为我是受森林经验的恩庇而成为小说家的,我也毫无异议。②但“峡⾕村庄”不仅为大江的创作提供素材来源,它还时时跃⼊大江虚构的世界,构成作品內在的时空。而虚构文本(test)里的“峡⾕村庄”自然不限于现实中的大濑村形成某种对应,在文本內的各种语境(contest)里,它指涉着多重复杂的內容;从这样的意义说,森林-峡⾕村庄无疑是解读大江作品的一把钥匙(keyword)。 ①参见大江健三郞《在北欧谈⽇本文学》,1992年10月;此文和大江的另一篇讲演《不再封闭的⽇本人》(1993年5月)谈到的內容,与《我在暧昧的⽇本》多有重合,几乎可以视为后者的雏形。 ②参见大江健三郞的小说《占梦师》。 “峡⾕村庄”作为虚构的空间,最初出现在中篇小说《饲育》里。《饲育》是大江创作中少有的一部直接描写战争时期生活的作品,在战后⽇本文学的同类题材作品中也属异例的存在。“峡⾕村庄”这一情境的设定,使故事发生的空间带有某种封闭自⾜的乌托邦⾊彩,山村孩子的视点,更加重了这里的牧歌气氛。尽管有战争的消息传来,甚至有敌方的飞机在空中盘旋,但对于山村孩子来说,这一切非但构不成恐惧和危险,反倒增添了新鲜的乐趣。最后,导致乌托邦解体的,既不是战争,也不是那个被俘虏的国美黑人士兵,而是村庄里大人们的支配意志与暴力行为。在小说结尾,当“我”的手指和黑人士兵的头骨一起被“我”的⽗亲打碎的时候,也意味山村孩子的童年乐园从此失去。“我不再是孩子了。”这是“我”获得的启示,也是小说中俘虏兵故事与山村孩子的成长故事 ![]() ![]() 《饲育》里关于“成 ![]() ![]() ![]() ![]() ![]() ![]() ![]() ![]() ![]() ![]() ![]() ![]() ![]() ①大江健三郞:《在北欧谈⽇本文学》。据作家说,这一姓氏是 ![]() 在大江的文学世界里“森林”与“峡⾕村庄”几乎是可以相互置换的意象。作家曾说,他所理想的乌托邦,就是“我的故乡那里的森林”“森林峡⾕里的村庄”①和“峡⾕村庄”一样“森林”在大江的作品里,常常作为人物的“再生”之地(如《同时代的游戏》,1979年),或者核时代的隐蔽所(《核时代的森林隐遁者》1968年)而出现。在“森林”的延长线上,无疑还矗立着“树”的意象。大江的作品里关于树的描述俯拾皆是,几乎达到偏爱程度。他的“雨树”系列之所以把“树”作为“死与再生”的象征,他的最后一部小说之所以仍然以树为题(《燃烧的绿树》),都不是偶然的。大江说,树是帮助他跃⼊想象领域的旅行器械,是他“接近圣洁的地理学意义上的故乡的媒介。”② ①大江健三郞:《寻访乌托邦寻访故事》。 ②大江健三郞:《作为旅行器的树木》。 应该说,如果仅仅把“森林-峡⾕村庄”作为理解大江作品文本的关键符码,那是不够的。森林-峡⾕村庄与大江的文学世界有着更深刻的联系,它对于大江的独特认知方式及小说方法的形成,起到过相当重要的作用。大江回忆说: “30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访问冲绳和国美,并在那里短暂停留。冲绳固有文化超越近代而直接接通古代的特质,以及其与⽇本本土上天皇中心纵向垂直的秩序相并行的…异文化共存结构,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以此为媒介,我得以重新发见森林里的村庄的文化结构。”① 相对于天皇中心的主流文化的绝对 ![]() ![]() ![]() ![]() ①大江健三郞:《为⽇美新的文化关系而写》,1992年5月。 ②大江健三郞:《在北欧谈⽇本文学》,1992年10月。 ③大江健三郞:《小说的方法》,1978年,岩波书店。 据该书“后记”大江“边缘-中心”模式的提出,与阅读山口昌男的《文化与两义 ![]() 大江所说的“中心指向”主要是指占据社会支配位置的主流意识形态。他清醒地看到,在现实中的⽇本社会,即使是偏远的山村,主流文化和主流意识形态也起着支配作用。他认为,最重要的对抗手段是作家的想象力,是通过文学语言,创造出真正立于边缘的人的模型(摸del),从而使人们的认知结构化,获取认识世界的新方式的可能。① ①参见大江健三郞《小说的方法》“走向边缘,从边缘出发”章。 “边缘人”当然不能简单从地理学意义上理解,大江主要是从社会-文化结构的视角为“边缘”定位。他认为,在社会-文化结构中处于劣势,被主流文化和意识形态支配的一方,基本处于边缘位置;而其中受灾致残者,更处于边缘的边缘。在主流文化支配的结构里,边缘人的声音无疑被庒抑着。如果通过作家的想象和创造,使边缘人的形象凸现出来,自然为既成的稳定的社会-文化秩序引人异质因素,使人们习以为常的一切突然变得陌生,从而引发出对既成社会-文化结构的质疑与新认识。① ①参见大江健三郞《小说的方法》“走向边缘,从边缘出发”章。 从上述意义上说,《广岛札记》(1964)、《个人的体验》 (1964)无疑都属于“从边缘出发”的创作。尽管大江提出“边缘”概念远在这两部作品发表之后。这或许可以从一个侧面说明,大江用“边缘-中心”图式讨论小说方法,固然不无结构主义理论的影响,但同时也是他自我体认、探索思考的结晶。《广岛札记》汇集了作家六十年代初数访广岛的所见、所思,明晰显示出其“从边缘出发”的指向,是透视现代社会乃至现代文明,探索人类的未来命运。在这样的视野里,广岛原爆的受害者们的位置与意义即发生变动,他们不仅让人触目惊心地感到近代文明的痼疾,其自⾝还蕴蔵着治愈核时代社会疾病的力量。 《个人的体验》与《广岛札记》的题材、文类绝然不同,但作家却常常把这两部作品相提并论。这当然不仅仅因为两部作品的创作时间几乎重合,更主要的在于两者间确有许多內在的相同。原爆与畸形诞生,可以说都是人力无法抗拒的灾难,面对这样的大巨打击,人该怎样生存?广岛原爆受难者和残疾儿的⽗亲鸟面临的是同样的课题。残疾儿童的出生,作为一个严酷的参照物,照 ![]() 《个人的体验》常被视为关于人的“再生”的故事,但关于小说结局鸟和残疾儿共获生新的处理,却不无异议。著名作家三岛由纪夫即对这一结局提出过批评,这一事情后来甚至被大江写进另一部小说里(《写给那令人眷念的年代》)。据作家笠井洁分析,三岛的不満,主要在于大江把人物认识与行为二律背反式命题,通过鸟的突然转变,变魔术似的突然解消了。而这一命题,恰是三岛苦苦探索不得解脫的。①如果确如笠井所说,那么,三岛的批评可谓击中要害,但纵观大江的全部创作,也可以看到,《个人的体验》的结局,并不是大江关于“再生”问题思考的终点。毋宁说,自《个人的体验》起,一直到目前正在写作中的最后一部长篇,大江都在苦苦探寻人类“拯救”“再生”的途径。在“雨树”和《新人呵,醒来吧》(由《天真之歌,经验之歌》等构成)两个系列作品里,清晰留下了大江探寻的轨迹。不过,《个人的体验》作为一个立独的文本被普遍接受,被新闻媒体广泛传播,而大江后来的探索则很少被一般读者注意,确是不必讳言的事实。书有书的命运,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①参见笠井洁、柄⾕行人的对谈:《关于“结局”的想象力》,《国文学》杂志第35卷第8号。 大江是一位方法意识极強的作家。他不仅认真研读俄国形式主义、结构主义以至巴赫金的文学理论,而且,自己还专门写作了《小说的方法》等理论著作。但是,大江并不沿着內容/形式的思路去考虑文学的方法问题,他所说的“方法”并不限于形式、技巧层面,而是贯注着米兰·昆德拉所说的“小说精神”与“小说精神”融为一体、互为表里。作为小说方法的“边缘意识”既与大江的小说构成方式密切相关,又体现了他认知世界的方式,甚至凝结着他的人格追求。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大江一时成为世人瞩目的人物,成为新闻报道的中心,⽇本府政也按惯例拟议授予他文化勋章。但大江表示拒绝。他说:那勋章对我来说,会像寅次郞穿上礼服一样不般配。①寅次郞是一部系列电影里,一个幽默风趣的小人物形象。大江提到他,表明了自己的平民趣情和立场,也体现了他一贯坚持的“边缘意识”他拒绝主流文化意识形态的同化“走向边缘”;当然,是为了“从边缘出发” ①参见大江健三郞在“大江光的音乐”演奏会上的讲演。《朝⽇新闻》1994年10月16⽇。 mG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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