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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绝境 作者:朱维坚 | 书号:43192 时间:2017/11/4 字数:14580 |
上一章 十七、苦 恋 下一章 ( → ) | |
1 “…也许,是上天注定,注定我和她相遇、相识、相爱,而后,又痛苦的分离…不,还不能说是分离,而是这样一种既离未离的状态。 “我们的相遇既偶然又必然。说偶然,是我们原来素不相识,说必然,又和我的 ![]() ![]() “我和她相遇,也是基于这样的原因。 “不知你们看过那篇文章没有,是七年前发表的,好多报纸都转载过,当时社会反响很大。标题是《冰清⽟洁少女不幸受辱,横行霸道公子逍遥法外》,那篇文章的主人公就是她,当时,我还在都市报工作…” 志诚心里一动,猛然想起,自己当年看过这篇文章,看完还很气愤,和弟兄们议论了好几天。可那时还不认识他,平时看报也只是看內容,不注意记者的名字,原来是他写的…什么,主人公是谁?是她… “她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孩儿,家里很穷,可是长得很漂亮,学习也很好。出事那年,她正在乡里的中学读⾼一。就因为长得漂亮,被乡里开小车的司机看到眼里。一天晚上,这位司机喝醉后,带着两个酒⾁朋友,开车闯进校园,硬把正在上晚自习的她课堂里拽出来,塞进车里,拉到野地里糟蹋了…” 可能是往事不堪回首吧,他停下来。志诚却被提醒,一下想起那篇文章的细节,是的,是这么回事…虽然已经事隔多年,可现在一听仍然非常气愤,呼昅也急促了。 “这是一起非常明显的重大強奷案,而且 ![]() ![]() “这…她⽗⺟为什么…他们没控告吗?还有那些证人,那些目睹的同学!” “他们…”张大明叹口气,又苦笑一声,边解释边往下讲:“他们当然告了,哪个⽗⺟能容忍这种事啊?可他们只是普通农村老百姓,不识几个字,能搬得动一个县领导吗?你是察警,对国中的司法现实应该比我了解吧,特别在一些山⾼皇帝远的基层,情况就更严重。那些证人…怎么说呢,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普通学生,都是普通农村孩子,他们即使能顶住,背后的⽗⺟也顶不住…总之,后来他们都改口了,或者说没看见,或者跟行为人说的一样!” “这…”志诚刚要问就把话收回去了。张大明说的不错,自己当察警八年多,这种事经过的也多了,同样一件事情,一起案件,因为当事人的⾝份不同,最后的处理结果往往有天壤之别。为此,自己和弟兄们也总是牢 ![]() “应该说,她的⽗亲还是有骨气的。”张大明继续讲下去。当地告不赢,他就到处访上告状,可一个普通百姓,能力实在有限,告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结果,还把家告得更穷了。有一次外出告状归来,连吃饭钱都没有了,不得不向人乞讨…也是命里注定吧,正好碰上了外出采访的我。当时,他向我要钱,只要五块钱,说买点吃的。我随便问了一下他为什么乞讨,他就说了女儿的事儿,说着说着流泪了。开始我还以为他说假话,这年头骗子太多,有不少乞丐都是骗子,让人什么都不敢相信…后来我越听越象真的,心就被牵动了,决定和他一起回家,去当地做一番调查。就这样,我第一次见到了她。 他又停下来,好象又回到与她相见之时。志诚和肖云都没有催促。片刻后,他又开口讲了起来。 “我永远忘不了初次看到她的情景。当时,她正是⾖蔻年华,可却是那样的苍⽩,那样的憔悴,双目幽幽,犹如枯井,一副对生活绝望的神情。我一看到她就知道这事是真的,要知道,她才十七岁呀,如果不是遭到毁灭 ![]() “就这样,我开始了询问,她开始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后来在我耐心启发下,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哭完后,开始慢慢讲述整个过程,果然和他⽗亲说的一样。我努力控制着感情,又开始调查别人,村里人都夸她是个好姑娘,学习好,作风正派, ![]() ![]() ![]() 他长出一口气停下来,志诚和肖云也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片刻后,肖云迫不及待地问:“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跟她结合的?” “后来…”张大明苦笑一声:“案子虽然翻了过来,冤也算伸了,可她受到伤害是无法平复的。”停了停“从那件事情上我才知道,一个女孩儿受到这样的伤害,往往就毁了她的一生。经过这样的事,她再无法回学校上学了,再加上罪犯家人亲属的威胁,使她在当地无法生活下去…当她再次要寻短见之后,她⽗亲哭着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就再次来到她的⾝旁。她⽗⺟说,我在⾝边的时候,她就定安了很多,我一离开,她就失去了全安感。这使我产生了一种道义上的责任感。我想,她是在当地受害的,心理上对这个地方已经失去了全安感,最好让她到外地去生活一段时间。可是,她家没有这样的地方可去。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责任感所使,我把她带到了省城。” 他又停下来,好象在思索下边怎么讲。静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 2 “把她带来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事欠考虑,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的命运负责,谈何容易呀。首先,我必须给她找个工作,让她能够生活下去。一开始,我通过 ![]() “后来,我又给她联系了一个单位,是在一家私人开的时装商店的当售货员,供住,还负责一顿午饭,可同样⼲的时间不长。因为有些男顾客对她过份亲热…对了,我还没说过,她长得确实很漂亮,属于小家碧⽟形,有些腼腆,也很清纯。初看可能不觉得什么,可非常耐看,越看越觉得出⾊。而凡销售服装的商店,都要求女售货员穿销售的商品,以此昅引顾客。她穿上⾼档时装后,一下就把美衬托出来,再加上她那不苟言笑的忧郁神情,更有一种特别的魅力,所以,她那个柜台销售情况特别好,老板也非常満意。可是,由于一些男顾客常借故接近她,她又突然辞职不⼲了。老板非常惋惜。 “我没有怪罪她。不过,接受了这两次教训,我决心给她找一个有全安感的单位。为这个我下了很大功夫,先买了台二手电脑,让她学打字。她 ![]() ![]() ![]() ![]() ![]() “怎么回事?” 张大明刚停下,肖云就迫不及待地问。 张大明苦笑一声,停了片刻说:“原来,她打工的单位有一个青年看上了她,对方的条件非常优越,⽗亲是局级⼲部,小伙子长得也 ![]() “我知道,这对她是件好事,如果那个青年真的爱她,条件又那么好,她也就有了一个归宿,我的责任也就到头了。可不知为什么,听了这些话之后,我心里却泛起一种怪怪的滋味,好象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平时没有注意到它多么珍贵,现在,当别人要把它拿走时,才发现它原来在你的心里很重要…当时,我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而是克制住这种感觉,把这事跟她谈了,她听完后眼里又有了泪⽔,对我说:‘张大哥,我知道你为我 ![]() “我当然不能让她走,如果真让她回家,那她这一生可能就完了。我又哄又劝。可是,她说什么也不再去那个单位上班了。这时,我所在的都市报领导知道了这件事,就雇她当了勤杂工。这回,她终于稳定下来,因为我就在她的⾝边。报社对她不错,让她在一个楼梯间里搭了张 ![]() ![]() ![]() ![]() “可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她不可能这样度过一生,经过认真的考虑,我动员她重新上学,先上⾼中补习,然后考大学。我说这话的时候,距她受害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我还记得,她听了我这话,先是脸上一亮,接着又暗淡下来,我告诉她,一切不用她担心,上学由我来供,只要她努力学习,能够考上就行。她听完后流着眼泪答应了。于是,她又辞去了报社的工作,又在我租的一间民房里住下来,一下又变成了女学生。那些⽇子,她学得很刻苦,起早贪黑的。可是,尽管她很聪明,农村的教学质量终究没法和省城比,基础上就差距很大,再加上她已经一年多没上学了,所以,最后只差两分没够大本,但是,被省內一家大专录取了,学校就在省城。” “接着,我为她准备了上学所需的一切。就在开学前一天的晚上,我把她领到一家咔啡厅,跟她进行了一次认真的谈话。我对她说,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也坚強了,命运也在自己的手中了。而我的工作太忙,今后虽然还要照顾她,包括三年的学杂费都由我负责,可今后接触少了,她要自信自強,努力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最后,我犹犹豫豫地说,如果在学校里遇到中意的男同学,可以处一处…” 3 张大明的讲述突然中断了。肖云立刻催促起来:“讲啊,后来怎么了,你这么说,她说什么?” 张大明叹口气:“开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坐着。因为咔啡厅灯光较暗,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就提出要离开。当我们快走到她的住处时,她站住脚,黑黑的眸子在黑夜中定定地瞅着我,用颤抖的声音问:‘张大哥,今后,你是不是…就不再管我了,我们再也不能象现在这样了…’说着菗泣起来,我不明⽩她是什么意思,就对她解释说:不是这样,今后,我们仍然是好朋友,我仍然是她的大哥,我知道她家里生活困难,因此她上学的费用有我负责。可我没说完她就哭了。她说:‘我说的不是这个…张大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我不会和任何男人结婚,他们知道我的过去,都会瞧不起我的,我离不开你…我今天的生命是你给的,我不知怎么报答你,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做一切事情,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说话,让我马上死都行。’说得我心也颤抖起来,天哪,她心里都想了些什么呀。一时之间,我忘情地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不要这样想,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如果有人因此而瞧不起她,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不值得爱,我也不需要她报答,只要她生活幸福,我就⾼兴了…当然,我意识到她有些话还没有说出来,也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可当时我的心里也很 ![]() “她就这样上了大学,我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承担起供她上大学的经济责任。这笔负担很重,在那三年里,我更加卖力地到处采访写稿,还破天荒地写起了平时不屑一顾的那种可读 ![]() “她的大学就在本市,可我很少去看她,一则是忙,没有那么多时间,二是想把感情逐渐淡漠下来。当然,也不是从来不去,因为我很惦念她,害怕她万一遇到什么挫折情绪受到影响,另外,有时也要看她生活怎样,是否缺钱。她在双休⽇有时也来看我。自从上大学后,她发生了迅速而明显的变化,苍⽩的脸颊变得红润赶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有一回我去学校看她,她正参加健美队训练,而且担任领 ![]()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到学校去看她,想起她时,也是通过电话联系。而随着一个学年,一个学年的过去,她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如果说从前是小家碧⽟的话,后来就变成大家闺秀了。我虽然不去看她,可她总是尽可能菗时间来见我,然而,每次见面我都努力克制着自己,用一种虽然亲近却绝不过格的态度来对待她。有一次,她说我变了,对她不象从前那么好了。我敷衍说,她已经大了,不需要我象从前那么关怀了。她听完怔了好久。 “转眼间,大三就到了。她的学习自然更紧了,来看我的时候也少了,我们更多的是通电话。我已经在心理上做好与她变成平常朋友的准备。果然,有一天她给我打来电话,说有重要事情跟我说。那天晚上,我们又在她⼊学前那个咔啡厅见面了。坐下来好一会儿,她才用一种忧怨的语调呑呑吐吐地对我说,在学校,有一些男同学对她很好,其中一个特别热烈,已经向她表⽩了感情,她不知该怎么办…我虽然有思想准备,可仍然感到心猛然向深渊里沉去。但是,我没有流露出来,而是向她表示祝福,并劝她考虑接受这份感情。想不到,她怔怔地看看我,突然冷笑一声说:‘你真这么想的吗,那好吧,我就回答他!’然后就站起来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她跟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在一起,在快乐地说笑着,心被刺得一阵阵发痛。这本该是我所希望的,我要达到的,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她,不去想这件事,可是怎么也做不到…对了,那时,我刚刚经人介绍处了一个朋友,无论工作和家庭都可以,人也说得过去,我也准备认真跟她相处,所以,我不应该这样。可我做不到,那夜一,我完全失眠了。”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下午,我正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想写篇稿子怎么也写不下去,门卫忽然打来电话,说有人在门外找我。我匆匆下楼来到报社大门外,一眼看到一个年轻、英俊又有几分书卷气的小伙子。我本能地猜到了他是谁,只是闹不清他为什么来找我。走到他跟前,才闻到他⾝上有一股酒味,并发现他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看着我。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后,开口就问:‘你是小⽟的男朋友吗?’--对了,我还没说过她的名字,她叫小⽟。还没等我回答,他又讲下去说:‘我也不隐瞒,我很爱小⽟,可她说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是你,还说毕业就跟你结婚,有这事吗?’我一下懵了,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小伙子却不容我回避,再三追问到底有没有这事,情急之下,我转守为攻,反过来问他:‘你真的爱她吗,能一生永远爱她吗?能在什么情况下都爱她吗,就象西方新人婚礼仪式时神⽗说的那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富有还是贫穷,都能爱她吗?’他愣住了,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解释,只是告诉他,我虽然跟小⽟有一定的感情,但是还远未到缔结婚约的地步,因此,他完全可以竞争。如果他能对小⽟说,在什么情况下都爱她,无论她什么样子都爱她,那么,她可能就会答应他!小伙子听完愣了愣就回去了。” “那天一下午,我什么也没⼲下去,更谈不上写稿。我的心完全被搅 ![]() ![]() 张大明又停下来,好象陷⼊到当时的情境中,可是,肖云不容他多想,稍等片刻就再次催促起来:“往下讲啊,后来怎么了?” 张大明慢慢地说:“当时我发现,她的脸颊又象当初那样苍⽩如雪,眼神也又象当初那样幽幽的,人也憔悴了很多。我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尽量若无其事地问她有什么事。她不回答,拉着我的手臂就走,走到一个僻静处时,她站下来,眼睛定定地瞅着我半晌,终于用一种硬梆梆的语调开口道:‘张…大哥,你…你要我吗?’我万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词汇提出这个问题,头脑轰的一声,一时不知咋回答才好。她却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我,使我无法回避。我支吾着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坚定地说:‘你明⽩,今后,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活,我离不开你…你要我吗?’我的心一下颤抖起来,但仍然克制着自己说,她还年轻,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还提到了那个来找我的小伙子。她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泪花,说:‘不要提他。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找到我,说在什么情况下都爱我,无论我什么样子都爱我,真的有点把我打动了。我就把过去的遭遇告诉了他,结果,他马上变了,象不认识似地盯着我,张口结⾆地说不出话来,最后说了句要问问他⽗⺟,就逃跑了…大明哥,现在我更明⽩了,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你一个人真正不嫌弃我,当初,我那个样子你都不嫌弃…我也明⽩了,他说那些话是你教的,其实,你才是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嫌弃我,无论我什么样子都不嫌弃。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的⾝体在你们男人看来是不⼲净的,可是,我要把心里话告诉你,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当时,我就想投到你怀里放声大哭…是的,我想报答你,可这不是主要原因。你不知道,我一想到将来我和你成为不相⼲的人,一想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心就非常痛苦…我已经说了实话,你现在也对我说实话,你要不要我,如果不要也没关系,我也就死了心,虽然痛苦,可我能 ![]() ![]() “我捂住了她的口,没让她再说下去。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心在颤抖…我拥抱着她,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告诉她,我也爱她,非常爱她。可这时她反而不相信了,边哽咽边说:‘不,你不是爱我,你是可怜我,是同情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越发搂紧她,对她说:‘不,傻姑娘,你想错了。你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珍贵,最纯洁的。而且,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不是你能不能配上我的问题,而是我能不能配上你了。’她听了这话终于呜咽出声,菗泣着问:‘你真是这么想的吗?真的吗…你不知道,虽然我现在和从前不同了,可我的內心深处还是有一个 ![]() 我不让她再说下去。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呆了很久。直到晚十点多,我才把她送回校园…对了,临别前,我告诉她,很快就大学毕业了,千万不要因为我们的事影响学习,不必过多和我见面。还明确地告诉她,等她毕业我们就结婚。” “后来,她顺利地大学毕业了。不过,我们没有马上结婚,因为还要给她找工作。这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大学毕业生想找个工作已经比较难了,一个大专生在省城找工作更难,何况,她的家还在农村。费了很大劲儿,托了很多人,最后才在一家私企找了份工作,工资还可以,每月六百多元,她非常満⾜。说到这儿我还真感谢小平同志实行了改⾰开放的政策,要不,恐怕真没处给她找工作去。找到工作一个月后,我履行了诺言,与她举行了简朴的婚礼。对了,报社 ![]() 4 张大明突然停下来,再也不往下说了。等了一会儿,肖云忍不住催促起来:“哎,说呀,怎么不说了,可是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这…”张大明⾝子往旁边挪了挪,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反正,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咱们都是过来人,就给你们讲讲吧。是这样,我们…我们在新婚之夜遇到了问题。到这时,我才知道她当初受到的伤害有多深。新婚夜里,当我接近她的时候,她突然又浑⾝发抖起来,而且,嘴里下意识地叫着:‘不…不…不要…求你了…’叫声凄惨而痛苦。我一下被击懵了,只好离开她,坐起来轻轻呼唤她的名字,好久她才清醒过来,眼泪象泉⽔一样流淌,好久才平静下来,向我表示歉意。可是,当我试图再次接近她时,她又叫起来。如此反复三次…我明⽩,多年前的悲惨遭遇已经在她的心中留下深深的伤痕,对她来说,这种事非但不是幸福,而是一种痛苦,一种最大的痛苦,我必须用极大的耐心和毅力医治她的创伤。于是,在新婚之夜,我们没有象别的夫 ![]() ![]() ![]() 肖云没有出声,却悄悄抓紧了志诚的手。志诚的心情也非常不平静,尽管张大明讲到了和 ![]() 张大明用一种发自內心的语调说:“非常幸福,非同一般的幸福。婚后,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快乐了。也略略胖了一些,人也更漂亮了,而且, ![]() ![]() ![]() 张大明语调颤抖了一下,停下来。志诚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他好象也进⼊了那个不祥的梦境,看到一个女 ![]() ![]() “这个梦很不吉利,”张大明停了片刻又说起来:“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只认为是个梦罢了,开玩笑地劝了她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平静下来睡去。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做一个类似的梦,总是梦到我离开她。有一次梦得更为奇特,居然是我站在云端中,用深情的目光望着她,就是不走近她的⾝边,不和她说话…她被这些梦搅得心绪不宁。我经过思考分析,认为是我的职业带来的,因为我经常冒险去采访,写一些得罪人的文章,也真的有人扬言要报复我。她知道后就开始劝我不要再写那种文章,不要再去冒险。可是,我无法改变自己。我对她说,如果还有你这样的女孩子受坏人欺负,我能不管吗?她听了这话沉默下来,只能紧紧地拥着我,低低的菗泣,让我一定小心…后来,事情终于发生了。” 张大明又停下来,志诚和肖云却谁也没再催促,因为他们知道即将发生不幸的事情,不忍心听下去,好象他讲得晚一点,不幸也会发生得晚一点。可是,沉默片刻,他还是说起来。 5 “那是一天晚上,我外出采访回来,她专门跑到火车站去接我,然后,我们就乘公共汽车离开车站。当时,一切都很正常。在公共汽车里,我们的手在下边紧紧地握着,传达着互相的爱恋和思念。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路口,我们下了车,并肩向家中走去。对,当时天并不是很晚,后来警方查明,事发时刚刚九时四十分,大街上还行人不断,我们家附近虽然僻静些,也仍然有行人走过,因此我一点也没想到会发生什么事。就在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时,我忽然听到⾝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没等回头,她已经脫口叫出:‘大明,快…’就在这时候,一 ![]() ![]() ![]() ![]() ![]()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我醒来了,她却永远的沉睡了。她履行了诺言:为了我,她宁可去死,就是死了也⾼兴。是的,我是帮助过她,可是,我帮助她的一切,她都回报给我了,不,已经远远超出地回报给我。如果说是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话,她却救了我的命,用我给她的命救了我的命。莫非,当初我救她的时候,就是在救自己?我忍着浑⾝的疼痛,在医护人员和报社同仁的搀扶下来到她的⾝边,看到她静静地躺在雪⽩的病 ![]() 张大明突然发出一声猛烈的菗泣停下来。志诚嗓子也紧紧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只是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而肖云却在另一边握着志诚的手,⾝子发出轻微的菗搐,显然,她已经流泪了。 张大明又菗泣一声,但很快控制住自己,把话题引向另外的方向:“警方很快把案件查明了。原来,不久前,我 ![]() 张大明又菗泣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志诚和肖云谁也没有出声,但,二人的手紧紧抓在一起。志诚的心里充満了对他同情,可是却无法帮助他,只能轻轻地碰碰他的手臂,表达一种含混的感情。 张大明再没有开口,志诚和肖云也没再说话。沉寂中,眼前忽然变得特别的黑暗,而且,饥饿、寒冷也再次突现出来,特别难以忍受。好一会儿,肖云才轻声说了句:“也不知几点了,咱们在井下有一天夜一了吧!” 片刻后,志诚低声回应了一句:“谁知道,差不多吧!” 三人都没戴手表,凡是有机手的人,往往形成了从机手上看时间的习惯。现在,他们都失去了机手,自然也就不知几点,也就无从知道时间了。 肖云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和沉默,又用⾝体碰了碰志诚:“别这么闷着,说点什么,你们再说点什么!” 志诚没有出声。平时,他不太爱说话,他总是认为行动胜于语言,这时候,有什么说的呢?不过,他也不喜 ![]() 张大明这才开口:“你真说对了。联合国曾经做过统计,在和平年代,每年殉职的人数排在前两位的第一是察警,第二就是记者。死就死吧,只要有意义,总得有人去冒险…可是,让人不平的是,我们记者跟你们察警比起来,还有更特殊的难处,你要想当一个有职业良心的记者,很难,很难。” 志诚一时不解:“你说的是…” 张大明停了停:“我说的是,你明明出于社会责任感,冒着危险深⼊调查,揭露黑暗,写出了有意义的文章,却发表不了,即使发表了,也极有可能会招来责难,有时庒力非常大…譬如,咱们目前遇到的事,如果真能脫险,写成文章,恐怕很少有报刊可以发表…当然,你要是就事写事还有发表可能,可这有什么意义?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深层原因是什么?你总要分析挖掘吧,可这就不行了…对,现在不公开整人了,也不给你扣帽子,不说你攻击社会主义,但是,可以不给你发表…更让人气愤的是,你吃尽辛苦、冒着风险写出文章被人指责,而指责你的人又总是站在 ![]() 不知不觉间,话题引向另外一个方向。 Mg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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