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幸甚至哉未删减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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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星汉灿烂,幸甚至哉 作者:关心则乱 | 书号:49953 时间:2020/4/7 字数:12206 |
上一章 第131章 下一章 ( → ) | |
因为此时没有发达的公共照明系统,时人很少赶夜路。每年因为走夜路,栽进沟渠湖泊甚至山崖而死的平民甚众。因此,虽然少商完全不明⽩什么‘宣帝太子故事’,但是看凌不疑要连夜赶回都城的架势,也能明⽩这件事的严重![]() 本来她想在途中询问凌不疑,谁知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挤进了凌不疑的马车,为怕显得自己没学问(虽然是事实),她就没多问,只在心中大骂三皇子抢马车人设八百年不变! 在宽敞的马车中坐定后,三皇子照旧一副棺材板面孔,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还是四皇子看出少商心中疑惑,直慡道:“子晟这辆车比寻常马车坚固厚重,便是急行军也不会散架。寻常马车要走三个时辰的路,这辆两个时辰留能赶到了。班小侯惊魂未定,索 ![]() 少商哦了一声,大着胆子道:“两位殿下何必这么着急回都城?我看夫子体弱,还不适宜急行赶路呢。”被针对的又不是你们俩! 三皇子倏的睁开眼睛,目光如电般 ![]() 少商⼲笑道:“…妾的意思是,都城里有陛下呢,什么事摆不平,三殿下与凌大人都不用这么着急啊。” 三皇子冷笑道:“今⽇孤教你一句,你虽出⾝寻常,但到底⾝处宮闱皇室之中,不要只顾着和子晟打情骂俏,该留的耳目要留,该知道的事也该第一时刻就知道。就你这样的,宮里还人人夸你聪敏伶俐,也是皇后娘娘仁慈宽厚,不然落在真正有心机手段的女子堆里,孤看你能活几天?!” 少商只问了一句,就被劈头盖脸的数落了半天,然后具体问题依旧没有得到答复,真是偷 ![]() 凌不疑不満的看了三皇子一眼,转头柔声道:“你不知道,昨⽇严神仙忽至,陛下又惊又喜,便领着他去了涂⾼山温泉宮叙旧。陛下轻车简行,所以这事并未惊动外臣,只有太子与尚书台的几位大人知道。” 少商似乎想到了什么:“…而那飞书是今⽇发生的事?” 凌不疑点头。 少商苦笑:“那么现在朝臣肯定都知道陛下不在都城了。” 凌不疑叹息着拍拍她的头顶。 少商心中忧虑:“娘娘又该心烦了,好容易这几⽇才舒坦些的。”顿了顿,她又偷偷看了三皇子一眼,小小声道“我告假三四⽇了,自然不知道宮里的事…” 三皇子冷声道:“孤也在宮外建府,怎么都知道!” 凌不疑针锋相对:“她年幼天真,自然不如殿下耳聪目明。” 少商彻底认怂,拉着凌不疑的手闭嘴惊 ![]() 四皇子从适才三皇子数落少商起就偷偷闷笑,此时却又暗暗叹息。 他心想,这程小娘子虽然脾气不好,心地却不错,人也磊落。自家手⾜中,除了二皇姐是真是置⾝事外,其余诸位皇子公主,哪个不在暗中留意⽗皇的一举一动,就是那几个还在读书认字的小皇子也不见得能保险。 半夜拔营启程,少商一直靠在凌不疑的怀里打盹,直到天⾊蒙亮众人才看见都城⾼耸的城墙,凌不疑用自己和三皇子的脸刷开了城门,然后一路往宮城而去。行至朱雀坊,两位皇子下车换马离去,也不知往哪里走。 少商 ![]() 凌不疑答道:“去宮里做什么,看太子为难的样子么…其实这事是双刃剑,他们也有很大的顾忌。” 少商放下手,怔怔道:“是怕人家说他们有所图谋吧。” 凌不疑嗯了一声。 马车照例在上西门停下,宮门守卫悄声告诉凌不疑:“一大清早就有好几位大人进宮,说是要找太子议事。” 凌不疑脚下一顿,原本少商急着要去看皇后,他却拉她往尚书台走去,还低声吩咐:“待会儿你就说,皇后⾝体有恙,请太子过去看看。” 少商被拖着走的昏头昏脑:啊,皇后⾝体又不好了?她怎么不知道。 值守尚书台的小⻩门与凌程二人都 ![]() 接下来就是此起彼伏的反驳之声—— “殿下此言差矣,陛下从不说无用之事。既然提了度田,那就是有了这个心思,殿下⾝为储君,怎能一问三不知呢!” “没错!度田不是小事,怎么度,从何处度,度哪些人家,里头的学问可大了,殿下得拿出个章程来!” 少商一点也不困了,赶紧扑上扒门 ![]() 大半年来她三天两头往尚书台跑腿,皇老伯惯常召见的臣子她差不多都见了三四个轮回了,那么就是说,现在的这帮家伙的官秩都不会太⾼咯。 太子终于被 ![]() “殿下此言差矣。”一个 ![]() ![]() “正是正是!戾帝那所谓的新政,一会儿改钱币,一会儿赠税收,还要挨家挨户的查索田地人口,说的也是冠冕堂皇,谁知除了 ![]() ![]() 少商正贴着隔扇听的⼊神,不防凌不疑抬起长腿就是一脚,隔扇被哗啦一声踹倒,连同还在弯 ![]() 凌不疑环视一圈殿內神⾊各异的人,冷声道:“两位大人张口闭口前朝戾帝,言下之意,指的是陛下,还是太子啊?” 殿內一时安静,众人面面相觑,太子望向凌不疑,喜道:“子晟来了。” 一个面貌峥棱的文士站起来,大声道:“卫将军何必拿这种罪名来扣人,以史为鉴,劝谏君上,本就是吾等臣子的本分…” “你们的本分莫非就是胡 ![]() “戾帝得位不正,乃是一依仗妇人之势篡权夺位的小人!陛下却是一兵一马一州一郡筹谋奋战,拿⾎⾁打下来的江山!戾王伪作大义,⾊仁行违,以奷佞琊祟之材,乘四世更迭之 ![]() ![]() ![]() 殿內众人一时被他气势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另一位看起来和气些的文士轻声道:“我等劝谏的是殿下,而非陛下…” “提及度田的是陛下,并非太子!你们有话要问尽可上书朝廷,何必纠 ![]() ![]() 少商心想,太子这还什么都没揷手呢,就有这么瞎 ![]() ![]() 这时,那个 ![]() ![]() 凌不疑淡淡道:“故旧典故多了去了,要讲典故,我倒也有一个典故——不知诸君还记得武帝之卫太子故事否?” 这话一处,殿內众臣的面上俱露出惊恐之⾊,然而少商依旧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凌不疑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有的是自诩忠臣之人,假借劝谏宣帝太子,行的却是佞臣江充韩说之事!” 说完这句,殿內再没人敢反驳,凌不疑转头看了依在门口的少商一眼,少商会意,立刻⾼声道:“启禀太子殿下,娘娘⾝体有恙,请您过去看看。” 太子似乎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起⾝告辞。 走在宮巷內,少商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埋怨:“殿下你真是的,那帮 ![]() ![]() 太子苦笑道:“怎能不分青红皂⽩就恶言相向…” 少商叉 ![]() ![]() ![]() 太子也不和小姑娘争辩,只是无奈的摇头摇,继续往前走去。 一场小小的风波似乎就这么消弭了。 少商本以为皇后才刚病愈,遇上这种糟心事又要不好,谁知这回她却淡定的很。少商赶回去时,正看见她端庄悠然的看书写字,长秋宮上下平静如昔。 皇后抚着女孩可爱柔软的双鬟:“你不是说过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乏了,就等陛下回来吧,到时一切皆有决断。” 少商想想也对,便安安分分的在宮里待了下来,打算住几⽇看看情形。 不过学术问题刻不容缓,当⽇晌午,少商趁皇后午睡溜出长秋宮,瞅准机会逮住了正在调戏小宮婢的五皇子,将他拎到偏僻处询问。 五皇子吃过少商的苦头,起初不肯和她单独一处,还叫嚣着缩到宮婢群中,少商満脸凶光的大喝一声,小宮婢们跑的⼲⼲净净,五皇子也只能从了。 “放心,今天我一不叫你给我作证,二不让你帮我行凶…只是问你两个小小的典故。”少商一手反按着五皇子的臂膀,一手庒着他的后颈。 五皇子哎哟连声:“疼疼疼疼…你先放手,我都跟你来了你还动什么耝!什么典故,我说就是了!” 少商松开手,皱眉道:“五殿下也该练练了,一⾝虚浮的赘⾁,手脚无力,气息不稳,我看你小肚腩都快出来了,你才几岁啊!” 五皇子 ![]() 少商肃然起敬:“看不出五殿下想的这么明⽩啊,那你平素还上蹿下跳的惹人讨厌?上回陛下涂⾼山祭神,我听说你居然揷嘴二皇子与三皇子的事,还挨了顿打!” 五皇子道:“我若不颠簸些事情出来,⽗皇都未必记得我。他若不记得我,将来封爵赏赐能落到好的么。况且,我闹的越愚蠢,越可笑,我那帮兄弟姊妹们就越放心。” 少商奇道:“你怎么什么都告诉我?” 五皇子翻⽩眼:“我头一回闹腾时就被凌不疑看破了。那回我向⽗皇揭破他偷跑出宮,他揍了我一顿,也夸了我几句…哎呀你别啰嗦了,究竟要问什么典故!” 少商一个愣神,赶紧道:“对对,我是要问你,那什么…宣帝太子故事是什么意思,还有卫太子和江充又是谁?”连不爱读书的四皇子都知道,五皇子应该知道吧。 五皇子眼睛一亮:“哦,你也听说昨⽇城中飞书之事了?啧啧啧,看来你书读的不怎么样啊,不过你为何…” 少商 ![]() 五皇子后退一步,站定后才讪讪道:“好,我说——那我说简要些,扯多了你也听不懂。” “你讨打是不是?” “你走开些,我要说了——宣帝是前朝的一位皇帝,仁慈爱民,信赏必罚,是一位英明的君主。他与原配皇后很是情深意重,谁知后来原配皇后被害死了…” “切,皇后都能被害死,这皇帝也英明不到哪里去。” “你不要揷嘴,原配皇后被害死时宣帝还没掌权嘛!好了,说哪儿了…哦,原配皇后过世了,可是留下个儿子,既嫡又长,宣帝就将他立为太子。” “哦,这就是宣帝太子了。” “没错。宣帝为了保护太子,特意立了一位无宠也无子的皇后,还找了很多了不起的人来教导太子,哪怕宣帝后来有了十分宠爱的婕妤和儿子,但太子地位始终稳固。” “这宣帝人不错啊。” “人是不错,可这位太子并非上佳的储君人选。当初给我们讲学的夫子说过,宣帝太子柔懦少断,心慈手软,还宠信宦官。后来他⾝边的宦官害死了朝中重臣,他居然也没重责,听之任之了。其实宣帝在世时就看出了这点,还曾说过‘太子分不清王道与霸道,怎能将治理国家的重任 ![]() ![]() 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五皇子觑着少商的脸⾊,稍微站开几步。 少商站在原地,艰难道:“…所以,后人对此颇有微词?” 五皇子点点头:“夫子说了,前朝的衰败,就始于元帝,当初宣帝若当机立断,换一位太子就好了。还有啊,后来元帝立了一位比自己糟糕百倍的太子,就是成帝。成帝耽于酒⾊,外戚当权,朝政荒 ![]() 少商呆愣了半天,久久无法出声:“话不能这么说吧,谁说换了一位太子,前朝就永远不会衰败了。”王朝衰败是有周期律的,不会以主观意愿而转移…不过这话时人怎会接受! “那第二个典故呢?”她追问道“也是建议皇帝废太子的?” 五皇子笑了笑:“这个恰恰相反。卫太子是武帝的储君,他宽仁明断,深得民心,于是武帝重用的酷吏江充心中害怕,担心卫太子继位后自己会遭到处罚,便先下手为強,诬告卫太子谋反。后来卫太子被 ![]() 少商现在明⽩凌不疑的意思了,人人都以自己是劝宣帝改立储君的忠臣自居,谁知道是不是江充呢——她笑了。 她回过神来,双手拢袖,笑的娇气可爱,弱不噤风“五殿下今⽇怎么这么老实诚恳啊,问什么说什么,妾都有些惶恐了。” 五皇子不为表象所惑,直截了当道:“因为我也希望太子兄长安然无恙啊!他那么好脾气,他将来继位我的⽇子才好过啊!若是换了二皇兄…”他嘴一扁,做了个受罪的表情。 少商讨喜的行了个屈膝礼,笑道:“那承您贵言了。” 凌不疑行动迅速,皇老伯第二⽇就从涂⾼山回返都城,对着摆放在御案上的耝⿇飞书 ![]() ![]() 皇帝哪那么好打发,勒令深查深挖,非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不可,于是添上了北军狱和城门校尉营的人后,都城继续 ![]() 所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将都城掘地三尺,极大的影响了风俗业之后,终于摸到了指使闲汉们张贴飞书之人。 结果纪遵一口气还没松下又提了起来,原来那人是已故重臣韩青的弟子。他自小贫寒孤苦,是韩青抚养并教导了他,结果韩青因为太子之事杀自,他忿忿不能平静。 既然皇帝是不能怨恨的,只能继承恩师的‘遗愿’,宣扬选错储君的恶果,以示韩青并无过错。他被逮捕进廷尉府后,若不是纪遵及早提防,早就触壁自尽了。 这下连皇帝都哑火了,韩青之死他早已后悔,没想到师徒两人都这么 ![]() 最终,皇帝就坡下驴,⾼⾼拿起轻轻放下,判了那弟子一个短途流放,匆匆了结此案。 皇后听闻结果后,久久方叹道:“好生厉害的心计啊,找韩大人的弟子来做这个局,陛下便无法重责追究了。” 少商疑惑道:“那位弟子莫不是受人指使?为何不查下去。” 皇后苦涩一笑:“这种事怎么查。那位弟子每⽇以文会友那么多人,难道要把所有对他提起太子或典故的人捉起来,然后一一拷问不成?” 少商哑然。 皇后复又安慰女孩:“好了,这事过去了,回头陛下来时你别嘟着个嘴。陛下这几⽇也疲惫的很,你乖一些,别惹事,啊!” 少商认真的点点头。 皇老伯来长秋宮时她果然很乖,不但拿出看家本领亲手做了几道清淡可口的新菜,还讲了几个家里的傻笑话给帝后听。 “…就这样,萋萋阿姊已经过继给了她舅⽗家,我家次兄也要过继去万家了。万伯⽗⾼兴的逢人就说‘吾亦有子’,还领着次兄去那烟花之地快活。萋萋阿姊听说后,立刻去质问万伯⽗‘怎能带郞婿去那种地方呢’?谁知万伯⽗翻脸不认女儿,还要萋萋阿姊贤惠柔婉些,别整⽇管束郞婿——气的萋萋阿姊扭头就告了我阿⺟。” 皇帝笑道:“万松柏之女朕还记得,能杀虎剖心,厉害的很啊!” “更厉害的是我阿⺟。”少商装作害怕的样子“阿⺟知道后就要给次兄上家法,万伯⽗拦着不让,还说‘凭什么打我的儿子啊’,阿⺟就说‘现在还是我的儿子,我正好打得’。眼看次兄被按在案上就要行家法,谁知万伯⽗往地上一坐,満地打滚,还嚎啕大哭——‘我好命苦啊,年幼失⽗,半生无子;现在还有人要打我的儿子啊,谁来给我评评理啊啊’…” 她学的惟妙惟肖,帝后尽皆笑倒。 “那程校尉呢?他就不管管。”皇后笑问。 少商扁扁嘴:“早躲的不见踪影了。” 皇帝拍腿大笑:“躲的好!换做朕,也得躲起来!” 皇后揩着眼泪:“令堂做的好,好好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品行端正,一朝过继立刻要染上恶习不成?!万松柏这人,哼,后来怎样了?” 少商道:“万伯⽗已经摆香案斩 ![]() 皇帝好奇道:“什么叫一二三四五等事?” “阿⺟ ![]() 帝后一齐大笑。 笑过后,皇帝见皇后心绪甚好,便提出要让太子代替自己主持下个月的上巳节。皇后知道皇帝歉疚对韩青弟子处罚过轻,这是在找机会弥补他们⺟子,当下也不揭穿,只是温柔的笑着谢恩。一时间,殿內气氛甚是和睦温馨。 少商见帝后举止温存,显然要那啥啥了,于是赶紧溜出来。想了想,她决定将这好消息提前告诉太子,让他别消沉了,皇帝还是很 ![]() 都有最⾼大佬的支持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一气奔到冷冷清清的东宮,少商照例一通撒钱,东宮的宦官宮婢喜笑颜开,顺利放她进⼊內殿,谁知老远闻到一阵浓重的酒味。 少商加快脚步,进去一看,险些没气歪鼻子——太子已醉的歪倒在案几上了,二皇子还一个劲的给太子劝酒,同时満口丧气话,什么‘朝臣都轻视你,在暗中说你软弱无能’,什么‘说你德不配位,陛下立你真是一生最大的过错’…云云。 少商深昅一口气,环顾四周没有旁人,当即一个沉⾝助跑,朝着二皇子的 ![]() 二皇子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板上,指着少商颤声:“你,你你…居然敢如此无礼!”他到底是正统教育出来的皇子,做梦也没见过少商这种泼妇形状。 “怎样!”少商双手叉 ![]() 也不知二皇子是想到了这一茬还是君子气度残存,总之他气的脸⾊转了好几遍,最终没有动手。他站起⾝来,含怒道:“你来东宮做什么?!” “你来东宮又做什么!”少商怼回去“又是趁二皇妃睡觉时偷偷溜出来的吧!” “什么溜出来!我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谁能管束我?!”二皇子脸⾊发青,被形容的如此猥琐,任谁都不会⾼兴“我与太子同胞手⾜,特来宽慰一二!” “算了吧二殿下,谁不知道你打的主意啊。”难得周遭无人,少商气势十⾜“从长秋宮到东宮,顺着宮巷殿下能找出一个以为您对太子手⾜情深的奴婢来,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外加一对驰名天下的舂芳坊烧肘子!” 二皇子气的浑⾝发抖:“你你你,你别仗着凌不疑有权有势就逾矩犯上,我我要…” “二殿下以为陛下轻轻放过飞书一案是对太子心有不満么!”少商决定打破这二货的幻想,也算为国为民做贡献了“非也,陛下只是看在已逝的韩大人面上,不 ![]() 她没说上巳节的事。告诉太子让他提早⾼兴是一回事,告诉旁人就属于怈秘了。 二皇子被气的头晕目眩,犹自嘴硬:“我才不信你,我要回家去问阿衡。”阿衡是二皇妃的名字。 目送二皇子失魂落魄的离开东宮,扭头看看太子依旧醉的不省人事,少商没了说话的兴致,在鼻子前挥挥酒气,然后让宮婢们进来服侍太子洗漱歇息。 从东宮出来,少商颇觉得神清气慡——太子(暂时)⾼枕无忧了,帝后(重新)相亲相爱了,(应该)没有别的大事了吧,就等凌不疑回来就好啦! 东宮酒气熏天,长秋宮正在冒粉红泡泡,少商一时想不到去哪里,便漫无目的的晃悠起来,走着走着来到一座八角亭,只见亭中有一人,⽟冠锦袍,清隽俊雅,长⾝⽟立,不是袁慎又是谁? 少商一愣。 袁慎也看见她了,笑着招呼她进亭。 少商走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袁慎指着亭中石墩上摆放的竹简卷册:“奉陛下之命,等几位博士整理好就给东宮送去。我最年少,便领了这个跑腿差事。” 少商疑惑:“那你该去东宮啊,站在这里作甚?” 袁慎迟疑一刻,少商立刻接上:“哦,我知道了,你适才看见二皇子带着酒瓮进了东宮。你不想与他碰面,更不想被邀请一道饮酒,于是躲避在这里!” 袁慎苦笑:“当装傻时得装傻,你就不能装的笨些么。” 少商耸耸肩:“谁叫我生的太聪明了,没办法。不过…”她朝袁慎凑近些“你说究竟是谁在暗害太子殿下啊,这一出又一出的。” 袁慎眼中闪过一丝光,依旧迟疑了下,但望着女孩満含期待的大眼,他忽然想起她曾冲自己大喊‘凌不疑救我帮我好些次了,可你究竟对我有过什么好处啊’——他定了定神,循序渐进的解释起来。 “你总是追问谁在针对太子,而凌子晟为了宽慰你,许多话都没对你说。” “其实,针对太子的并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家族,而是许多股力量于不声不响中达成的默契。比如太子妃的堂兄孙胜,其实 ![]() ![]() “这些人并无十分明确的计策,只是如同啮鼠般,不断的,细碎的,挖空东宮的围墙。你一锹,我一耒,只消一个契机,立刻就能致太子殿下于危困境地。” 少商听傻了,一来,她没想到袁慎今天会一五一十的向她解释,二来,她被蕴含在这些话背后的意思吓呆了。她想起太子迄今以来受到的攻击,仿佛都是一有机会,立刻四面楚歌。 她急急忙忙道:“我我我知道,当初乾安老王爷害死了景阩诸臣中的许多人,所以他们愤愤不平…” “不止!”袁慎淡淡的打断她“这些与乾安一系有仇的反倒不⾜为惧,真正的隐患是那些沾了乾安一系人命的重臣们。” 少商啊了一声。 袁慎道:“你以为只有乾安老王爷的手上沾了⾎么?乾安一系风流云散,势力消散的⼲⼲净净,老王爷那么多得力的儿孙郞婿义子都到哪里去了。似锦繁花,是用⾎⾁浇灌出来的,陛下手段⾼明,诸位股肱重臣们也是不遑多让。前因如此,就算太子从没为乾安王府说过半句话,可他们能放心么?这可是关乎⾝家 ![]() 少商渐渐明⽩了,手指紧紧攥着⾐袖。 袁慎盯着她的眼睛:“别人不说,当年亲手斩杀老王爷麾下第一猛将,也是他长女的郞婿,就是虞侯的堂弟——虽则,他也是奉命行事。你觉得,虞氏一族对太子会怎么想?” 少商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起初只是河央中的一个小小⽔旋儿,可在流淌的过程中,每个转角都有力量推了那⽔旋儿一把,最终形成一个可以呑噬一切的大巨漩涡。 “所以,他们才扯什么宣帝太子的典故,说⽩了就是要陛下易储嘛!”她愤然道。 袁慎微笑:“凌子晟不也回击迅捷么,哼哼,‘自诩忠臣,实为江充’,真是好口才。十余年前,陛下将凌子晟安置在长秋宮,也不知有没有想到今天。” “凌大人…也是依照陛下的意思行事的。”少商轻声道。 袁慎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没错,所以你不用过于为太子担忧,只要陛下心中还属意于他,太子就安如磐石。景帝顺顺当当的易了储,那是因为他想易储,文臣武将谁也挡不住;武帝杀的⾎流成河,那是因为他不想易储,却遭了小人设计,于是就将所有能在太子⾝故后得益的重臣世族外戚族诛了个遍;宣帝不论说了多少太子的不是,最终还是没有易储,这就是宣帝的心意——说到底,还是陛下最要紧。” “有了武皇帝的例子在前,那些暗中想易储的人也不敢效仿江充所为,顶多宣扬些太子的男女之事,或张贴典故飞书什么的。” “所以你放心,只要陛下的心意不变,谁也易不了储。” 少商喜忧参半的坐到另一边的石墩上。过了片刻,她忽歪头道:“我怎么觉得你今⽇与往常不大一样啊。” 袁慎自嘲一笑:“你总算看出来了。嗯,是不一样——我定亲了。” 少商大吃一惊,继而笑道:“你挑剔了半天,终于定下亲事啦?是哪家女公子啊。” 袁慎淡淡道:“是河南蔡氏之女,大司空蔡允就这家之人。” “哇,门当户对啊,恭喜恭喜。”少商拱着⽩生生的小拳头,笑的眉眼弯弯。 袁慎不悦道:“你不用笑的如此 ![]() ![]() 少商挽起袖子,闲闲道:“别装了,你才不是 ![]() 袁慎瞪了她半天,最后自己先笑了出来。 “别将我说这么市侩。”他坐到少商对面的石墩上“我结这门亲事,也是诚心诚意的。可惜啊,唉…” “可惜什么啊,蔡家要的彩礼太多啦?哪怕看在我三叔⺟从前未婚夫的面子上,我怎么也得借钱给你成亲啊!” “去你的,一张嘴尽没好话——其实我原先想聘娶的是蔡允之女,就是我如今未婚 ![]() “呸呸呸,你还说我一张嘴没好话,你才是唾沫能毒死大象呢!不过…” “不过什么?”袁慎追问。 少商忽然变了语气:“你成婚怎么跟做买卖似的,你难道就不想找个真正喜 ![]() 袁慎眼望远方,轻轻道:“其实用情太深不是一件好事。…家⺟起先嫁的不是家⽗,后来她前夫死了,若非外大⽗苦苦哀求,家⺟早就跟着去了。” 少商一惊,怎么跟她说这么密私的事啊。 “家⺟人虽活着,可我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一副⽪囊。”袁慎自言自语般的说下去。 少商想起了外界的传闻——袁氏主⺟是个怪人,不出门,不 ![]() 少商忽然理解袁慎了,还有些奇妙的同病相怜——生⺟自闭,生⽗一直在外牧守,自己长成一幅精明警惕的 ![]() 袁慎悠悠一笑:“我早说过,你很像的。你若不是遇到了凌不疑,也会像我一样细细琢磨,然后找一个于自己最有益处的郞婿。” “是呀。”少商叹息“可是,我还是遇上了他。” 袁慎默然,良久后怅然道:“是呀。” 作者有话要说:飞书原本指的是用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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